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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悚靈異]紅塵 -【華爾街風水師】《全文完》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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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3 10:14 A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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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卡巴拉陷阱


    從下午到傍晚,安良和劉中堂一直把車停東河邊,監視著聳立在華爾街口兩座大廈。都市銀行大廈的北方大門前果然被市政搶修隊挖得一塌糊塗,成功實施了“太歲頭上動土”,兩人心中竊喜之余又不時擔心地看著兩座大廈的二十三樓。艾琳娜的布局從風水上說得天時地利,他們要在保證華爾街龍脈不受破壞又沒有傷及無辜地破局,誰的心里也沒有底。

    到了下午五點下班時間,白領們從各個大廈湧出來,安良一直盯著120號出口,久久不見艾琳娜走出來,劉中堂盯著都市銀行大廈卻看到達尼爾大搖大擺地開車回來上班。這一幕讓他們肯定了貓要實施總攻的時間。紐約和新加坡的時差是十二小時,如果要在新加坡早上九點半開市時進行金融襲擊,就要紐約時間晚上九點半同步進行。

    他們有足夠的人力和戰斗力劫持達尼爾,也許安良直接說服達尼爾拒絕這次基金操縱也可能會成功,可是安芸提醒了安良,讓達尼爾成為自己的對手,總比讓其他不知道的人更好對付。達尼爾除了在市場上凶狠如虎,實際上卻是一個大大咧咧的老好人,如果他知道了貓的陰謀未必會一心進入基金,這樣安良就難以預測對手的下一步,在這場無形的戰斗中,安良畢竟佔了一點點先機,他知道達尼爾的八字,完全可以用風水局把敗運降到達尼爾頭上。這時劫持達尼爾的話,只會迫使貓臨陣換將,換上來的人也許更難對付。安良只是有點奇怪,華爾街人才濟濟,難道達尼爾真的是最好的基金殺手嗎?貓為什麼非要出這麼高的條件請達尼爾呢?

    安芸打來電話,柔佛海峽仍然沒有什麼動靜,他們會在一小時後進入伏擊圈。按安婧的卦象推斷,加上經濟襲擊的最佳計劃,安良估計貓會在新加坡開市前制造第一次地震,但是他們還不會馬上催毀新加坡。貓和一心建立第三帝國的使徒會不同,貓的目標是經濟控制,貓只是為了著手于政府操控和城市重建,根本不需要達尼爾用基金沖擊市場。但是第一輪市場沖擊成功之後,大量財富會進入貓的口袋,財富被抽空的新加坡市場就再也沒有存在的價值,那時很可能會有第二波襲擊,將會是一次毀滅性的天災。

    安良對劉中堂說︰

    “因為新加坡面積小,人口高度集中,天災之後政府人員會大批死亡,這時就要象戰敗的伊拉克那樣重組臨時政府,重組出來的政府會成為西方社會的傀儡。各種國際救援組織會快速進入,這也會迫使新加坡簽訂許多不平等條約;最後是美軍……島上有幾個美軍基地,基地催毀的話恐怖分子會認為是偉大勝利,美國航空母艦會馬上對新加坡以及整個新加坡海峽全面軍事控制,這對美國和恐怖分子是雙贏的局面。”

    劉中堂驚訝地問道︰

    “這是國家陰謀?是全球性的戰略!”

    安良聳聳肩說︰

    “誰知道呢,我們只能希望不是這樣,至少不能讓這種滅絕人性的災難發生。好了,我和小賢上120號,你按計劃見機行事吧。”

    安良說完向劉中堂伸出右手說︰

    “堂哥,你救過我的命,幫了我們家許多,我還沒有謝過你……謝謝。”

    劉中堂正氣凜然地和安良握著手,用有力的男中音說︰

    “洪門忠義安天下,五湖四海是一家。”

    安良聽到這句鳳凰詩笑著拍了一下劉中堂的掌心說︰

    “Shit,你不就是想混進我們家嘛……哈哈哈,別一付老古板的樣子,我跟你開玩笑的,多點打電話給婧修女,她要是再待在修女院就要發終生願一輩子當修女了。”

    安良牽著李孝賢的手下了車,他抬頭看看120號的23樓,在夕陽的陰影下看到整個樓層的燈都亮著,只有總裁室關了燈。美國寫字樓有夜不關燈營造城市繁華夜景的習慣,總裁室關了燈恰恰說明里面有些事情正在發生。

    兩個人象上班族一樣牽著手乘電梯上了23樓,這里是過去的大衛集團,今天的美洲聯合工程集團。電梯門正對著玻璃門,看進去空無一人,安良按響門鈴,從里面走出一個穿西裝套裙的女職員,她知道安良要找艾琳娜之後,開門把兩人迎進里面。

    安良和李孝賢走進熟悉的走廊,剛剛轉過角落突然看到四個穿西裝的大漢撲向自己,安良一手牽著李孝賢,另一手還插在褲袋里,反應不及被他們象捉賊一樣壓在地上。安良死死拉著李孝賢的手,可是幾個大漢硬把他們扭開,用塑膠索套把他們分別綁起來。這些大漢動作準確專業,一切象精心排練過一樣,幾秒鐘後安良被送進了總裁室,李孝賢被反綁著關押在茶水間。

    安良被抬進總裁室後眼前一黑,視力還沒有適應過來就被一群人粗暴地扯掉全身上下的衣服,又被套上一件浴衣一樣的東西,四肢拉開成大字型綁在一張大桌子上。當他的眼楮慢慢可以看清總裁室里的情況,不禁吃了一驚,這里已經不再是一個辦公室,而是布置得象中世紀煉金術士的聖殿。

    一排寬大的窗戶放下了窗簾,只有中間一扇窗可以看到遠方地平線上的霞光。房間里沒有開電燈,四面牆上點著四組猶太教蠟燭台,蠟燭台後瓖著大圓鏡,把燭光映照得重重疊疊,異常詭秘。正中天花板上也瓖了一塊大圓鏡,圓鏡下吊著大型蠟燭吊燈,安良躺著的位置就在吊燈正下方。

    安良極力左右扭頭看去,看到剛剛綁架自己的大漢全部退出上了大門,房間里有兩男兩女坐在黑暗中,都穿著寬大的猶太祭司黑袍,其中一個正是艾琳娜。安良對艾琳娜大叫︰

    “小賢在哪里?你們不能傷害她,我知道你是沖著我來的,和小賢沒有關系,你先放了她!”

    綁住安良的桌子大得象張單人床,四周地上按猶太教六角星的位置分布著六組蠟燭台,飄忽的黃光從下而上照著慢慢走向安良的艾琳娜。安良看到艾琳娜盤起一頭金發露出柔美的頸項,她身上的黑袍透出地下的燭光,可以看透黑袍里成熟誘人的女性侗體。

    艾琳娜走到桌旁慢慢彎下身貼到安良面前說︰

    “是你沖著我來的,不然我怎麼會等到你。”

    安良這時也冷靜下來,看看這陣勢就知道艾琳娜的準備非常充分,這次的確是被對方等到了。不過他又多少有點放心,因為如果艾琳娜只是想把自己控制住,就不需要捉人換衣服還要綁上桌子,盡管不知道她想干什麼,但是這個情形看來自己對她還是有用之才,這也算是有點籌碼在手上吧。

    他沒好氣地對艾琳娜說︰

    “你把小賢帶進來,我要看到她是安全的,不然什麼我都不會合作。”

    艾琳娜幽幽地說︰

    “你這樣合作已經夠了,小賢不能帶進來,她會影響我們的祭典。六個小時後一切就會結束,如果你合作的話,我可以把你們安全地送回家,我不是殺手,不會殺人……”

    她說完慢慢吻向安良的耳朵,伸出舌頭在他耳廓上輕輕舔了一圈。安良厭惡地甩開頭喝道︰

    “干什麼!你們這群人扮得象鬼一樣就算是在搞‘卡巴拉’嗎?你還是不是科學家,你在讓科學界蒙羞!”

    桌子上瓖著皮帶,皮帶緊緊扣著安良的四肢和腰身,他的掙扎毫無用處,甚至不能抬起頭看看自己身上套上了什麼衣服,不過他房頂的大圓鏡上可以看到自己穿著和艾琳娜一樣的祭司黑袍。

    艾琳娜象只柔軟的波斯貓爬上桌子,跪坐在安良身上,俯下身體用雙手撐著安良的胸小聲說

    “只有這樣才可以和你親近一點嗎?我早就說過了,我們體內有共同的基因。你向我演示過中國命理學之後,我也自學過一些,在命理學里所謂的八字相合,無非就是推算出這兩個人是生物電同頻體,無論這兩個人差距有多

    安良看到艾琳娜挑逗情欲的樣子,實在想不透她想干什麼,他無可奈何地看著艾琳娜的藍眼楮說︰

    “那你想干什麼呀?你不是想我們現在馬上發生愛情吧,然後那幾個人在這里圍觀?”艾琳娜的臉色一轉變得冷酷傲慢,她還沒等安良說完就往他臉上打了一巴掌,把安良打得一邊臉火辣辣的。艾琳娜低沉而嚴厲地說︰

    “這幾位是修習‘卡巴拉’的祭司,也是和我一起研究生物工程的科學家,他們和我、和你身上都有著與眾不同的基因,我們五個人可以重建生命之樹從而改變世界,我們的身體,我們的血,可以和上帝創造的世界產生同頻……”

    安良再掙扎一下,很明顯任何動作都是多余的,他翻著白眼說︰

    “你別犯傻了,上帝是好人,不會幫你們害人的……”

    艾琳娜憐愛地撫摸著安良的臉說︰

    “上帝是開始也是終結,是公平也是不公平,是善良也是邪惡,是仁慈也是冷酷,上帝讓我們通過這些矛盾和對立更了解他……和他創造的世界。上帝是光,為什麼世上會有黑暗?‘卡巴拉’讓我用這些鏡子告訴你,上帝的光通過‘卡巴拉’的源體折射到人的心里,王權、智慧、理解、慈悲、嚴正、調和、忍耐、威嚴、律法和王國,這些鏡子把光一層層地折射,直到越來越弱變成絕對的黑暗……”

    安良聽到她說鏡子就想起布置在四周的圓鏡,這個房間是按生命之樹來布置嗎?他絕望地抬起頭反看唯一拉開窗簾的窗,一個還沒有圓滿的月亮在日落的余暉下緩緩升起。







第一百二十章 易卦尋氣口


    馬來西亞的黃昏來得特別晚,安芸和安婧向海岸邊潛伏前進時,太陽還象烤爐一樣掛在天上。她們脫下長袍換上灰綠色的軍裝,很快來到搜索隊的埋伏點。安婧看到隊長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全身濕透,象一條還沒有晾干的床單扔在草地上,心里頗為暢快。安婧想著,我早就算好時間恐怖分子換崗的時間了,這個傻瓜非要申請在這里曝曬六個小時,她忍無可忍爬到隊長身邊小聲說道︰

    “活該。”

    隊長憤憤地瞪了她一眼,安芸小聲問︰“什麼事。”

    安婧轉過頭看著前方說︰“沒事,沒事……看到沒有,有人出來了。”

    兩個皮膚黝黑的馬來人從草叢中鑽出來,貓著身子分頭跑向路口和海岸邊。在地洞出口的搜索隊員趁前他們離開之際,迅速向沒在草叢中的洞口接近,安婧一看也想跟進去。隊長一伸手死死地壓住她,隊長早就安排好潛入方案,安婧這時亂來的話就會破壞整個計劃。

    一分鐘後兩個潛伏了一整天的恐怖分子從地上爬起來,他們四周看看沒有什麼動靜,伸個懶腰一邊聊天一邊走回洞口。這時隊長和安芸一起把安婧壓在地上,看著兩個馬來人走近洞口,蹲下來給里面的人發暗號。地面裂開一道水泥門,兩人正在走下洞口時,從四周突然撲出四個搜索隊員抱住他們一同滾進洞里,無聲無息地從草地上消失。同時兩個新換出來的馬來人哨崗也被搜索隊員控制住捆得嚴嚴實實。

    搜索隊只在眨眼之間就完成了一連串摸哨偷襲,這時隊長沖安婧得意了笑了一下,用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不許出聲,然後潛到一個哨崗旁邊檢查俘虜。俘虜的手腳在身後綁成一扎,全身被拉成一個反弓形,這種綁法稱為綁豬法,可以防止俘虜打滾逃走。隊長在他身上竟然除了一瓶水什麼都搜不到,沒有槍,沒有望遠鏡,沒有證件證明這個人的身份,這樣的裝備也可以放哨嗎?安婧也奇怪地撓撓頭。隊長頭痛的倒不是他們怎麼放哨,而是張濟文下了命令,要活捉恐怖分子,至少要有武器證明他們的身份,才有證據向各方面提出國際聯合行動,現在捉到一個赤條條的人,馬來西亞站在國家主權的角度,首先會認為這是一個馬來人而不是壞人。

    隊長想了一下,又在草叢里爬來爬去到處摸索,很快摸到一條從地下伸出來的水管,水管里放著一條繩子,繩頭上有一個大繩結,想必放哨的人就是用這條繩子拉響隧道里的警報。最原始的方法在現代居然最安全,如果他們使用任何電訊設備,他們的信號早在半年前馬沙拉末越獄的時候就被特種部隊截獲。留了幾個人在外面保持聯系,隊長和大家快速進入洞口。這是一個象下水道一樣的垂直入口,通道窄得只讓一個人通過,下去後看到地上又多了兩個俘虜,十個搜索隊員排在通道兩側待命。隊長檢查過隧道施工圖,這個入口在圖上沒有標注出來,很明顯是為了有意擾亂進攻者的視線,不過隧道本來只是一條路,雖然不知道現在挖了多深,不過也不可能復雜得到那里。

    通道里一片漆黑,隊員打著電筒向里面滲透,在曲折的管道里轉了幾圈就到了隧道入口。這是一個寬大的四車道斜坡,頂上已經被水泥封死,冷風在空曠的隧道里盤旋,讓人感到仿佛走進了巨大的地下陵墓。斜坡下面是一扇大鐵門,聽不到里面有任何動靜,只帶著手槍的搜索隊根本不可能打開鐵門,滲透被阻擋在鐵門外。

    在隧道里面,馬沙拉末正著急得不知所措,兩個出去換崗的士兵半個小時都沒有回來,很明顯地面已經發生了變故,可是馬特維為了節省電力和減少無線電波外洩,把發電機全部停了下來,他們不能使用任何電子監控設備,只能靠人手放哨,就象在阿富汗山區作戰一樣困難。

    他大步走進只看到儀表和電腦屏幕在閃爍的核反應爐車間,對馬特維說︰

    “上去換哨崗的士兵失蹤了,我們現在少了四個人,馬上把電力開通,打開監視器看看上面的情況。”

    馬特維埋頭調試著各種數據,馬上就要開始發動地震,他沒有心思管馬沙拉末的事情。他一直對這個有著宗教狂熱的矮子頗為不滿,現在也不知道他干了什麼就少了四個人,更顯示出其軍事能力的低下,他慢慢轉過頭說︰

    “上面如果布滿了軍隊,你看了也沒用,上面如果只有幾個特工,你就要馬上沖出去解決他們嗎?這樣只會馬上受到大部隊進攻。”

    馬沙拉末愣了一下,他真是沒想過這麼多如果。馬特維知道他想不出這些,于是對他說︰。“關上門不出去什麼事都不會發生,等地震完了以後你干什麼我都不管,我警告你,不要打開門把軍隊引進來破壞我的行動。”

    馬沙拉末被馬特維搶白了幾句憋得臉都紅了,他狠狠地對馬特維說︰

    “這個反應爐我也有引爆開關,如果軍隊攻進來的話,我首先就引爆反應爐,核爆造成核洩漏已經達到我的目標,你的那些什麼地震我才不管。”

    說完後轉身走了出去,馬特維站在原地想了一下,又埋頭繼續自己的工作。

    雙方隔著鐵門無聲地僵持著,表面看起來平靜的局面,其實被馬特維用巨大的威脅力脅持著,特種部隊不敢作出任何行動,每個人都擔心馬特維發現危險逼近隨時發動地震。對恐怖分子的作戰經驗來說,硬攻和勸降都是不可能成功的。

    張濟文在會議室里和參謀們一直在緊張地開會,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可是仍然沒有訂出有效的方案。如果炸門強攻馬特維一定會立刻發動地震;他們也考慮過用催眠氣體或者催淚氣體,可是搜索隊按施工圖上的通風管道位置去尋找的時候,卻發現有的管道還沒有開通,已經開通的管道又被水泥封死了。

    一番努力之後到了半夜,全部人都筋疲力盡,安芸和安婧回到小汽車里坐著卻一直等不到進一步行動。當她們知道特種部隊方面完全找不到其他入口的時候,安芸帶著安婧重新走到隧道頂上。隧道里不可能沒有通風設備,現在只是馬特維精明到了極點一早就把原設計的通風口全部封死。安芸肯定他一定會重新開一套通風口,要是白天慢慢找的話肯定可以找出來,可是新加坡已經沒有時間等多一天。

    安芸拿出羅經看了一下,羅經的指針一直在飛轉,羅經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任何作用。再拿出衛星定位儀看看,在強大的幅射下屏幕上只看到一片白茫茫,她對安婧說︰

    “現在又要靠你了,你能算出通風口在什麼位置嗎?”

    安婧也看了看羅經說︰

    “算出來有什麼用啊?羅經都看不到方向了,就算我用卦象定了方向,在這黑麻麻的樹林里找一個盆子大小的洞也很難呀。”

    安芸拉著安婧走到一片樹木和草叢都稀落的空地上,這里大概是整個工地的中點,把羅經隨手放在地上說︰“古代的形派風水師根本不用羅經,你在算卦時沒有指南針不是可以用身體為座標定卦位嗎?現在我們就以地上的羅經刻度定位……靜下心來起卦吧,你會算準的。”

    安婧點點頭,閉目展開雙手向著天空小聲祈禱,然後從身上摸出六個硬幣,在手里搖過之後排在羅經上得出一個“革”卦,抬頭對安芸說︰

    “看看秒針是多少?”

    安芸知道安婧在運用一種很精確的易卦定向法,原來三元派的風水羅經上分布著周易六十四卦,每一卦又分成六爻,每一爻在方位上佔了不足一度的角度。在指南針上一般分把周天劃分360度,可是羅經用卦分度可以分成384度,比圓周角的劃分還要精細。這時安婧算出一個卦相當于把範圍縮小在六度以內,但是她向安芸問時間,就是為了把角度縮小到一度以內。

    安芸抬腕一看手表就說︰“四十五秒。”

    安婧馬上喃喃地運算︰“革卦上兌下離,上二下三合為五,加上秒針九得十四,除六余二,革卦第二爻變。”

    安芸立刻把隊長叫過來,用手槍上的激光瞄準器壓在羅經上,從東方刻度上的革卦第二爻射出一道紅線。隊長沿著紅線一路小跑搜索過去,果然在一叢灌木下找到一個正在往外吹著微風的排風口,隊長高興地用電筒劃圈表示找到地方了,這讓安婧和安芸都振奮起來,安婧緊接著再起出幾卦,搜索隊連續找到了四個排風口。

    安芸馬上打電話給張濟文,告訴他排風口已經找到了,可是安芸反對使用催眠或催淚氣體。安芸認為催眠氣體並不能讓人馬上失去知道,如果被對方發現受到進攻,地震會馬上發生;催淚氣體也是同樣的道理,只會讓對方更快察覺到危險,她讓張濟文調來了海上消防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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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第一波地震


    海上消防船主要用于海上消防,船上有強力水泵,可以直接抽取海水制造出六條水柱射到二百米以外,不過安芸並沒有讓水柱射從海峽中間射到馬來西亞。消防船停在馬來西亞邊防哨站看不到的海灣,由潛水員潛過海峽,把六條大水管交到搜索隊手上。搜索隊員把水管接入排風口和隧道入口,隨著一聲令下,六條水管輸出大量海水湧過隧道。

    搜索隊員加上前來支援的特工分成兩隊,一隊包圍了地面準備截擊恐怖分子的突圍,另一隊潛入地道準備直接壓制。安婧躍躍欲試要進去參戰,可是安芸跟著來的目的之一就要為了控制安婧不要參加戰斗,于是把她硬扯回車里坐著。安婧老大不情願地說︰

    “芸姐,你讓我什麼都不做呆在車里,那我們來干什麼呀?我又不是沒打過仗,我可以幫上忙的。”

    “你已經幫了很大忙,這一次全是你的功勞,可是你不是士兵,你沒有進攻的責任。而且你只是槍打得好,並沒有受過軍事訓練,又不能配合隊長作戰,你去了會讓每個人都更危險。”

    安婧她氣鼓鼓地坐著不和安芸說話,抽出兩支自動手槍拿在手里,眼楮一直看著搜索隊在快速地調動和進入地道,嘴唇象松鼠嚼果仁一樣沒完沒了地嚼著聖經︰

    “在救助人時不要閉口無言,也不要把你的智慧隱藏不露。你的手不要只為領取才伸開,而在施恩時縮回。在胡塗人面前不要屈服,也不要顧全權威者的臉面。至死要為真理奮斗,上主必要助你作戰……”

    安芸知道這是女兒發脾氣的一貫方式,她又心疼又好笑,抱著安婧的肩哄著她說︰

    “好了好了,不要發脾氣,你不是在逃避幫助人,你是在保護你的媽媽……媽媽年紀大了,只能在這里配合他們,而你要保護我,不然就會浪費隊長的兵力了,對嗎?”

    安婧聽了安芸的話覺得挺有道理,自己可以保護媽媽也是個很重要的人呀,忍不住一咧嘴笑了出來。

    安芸的策略正好釘中了馬特維的死穴,在車間里什麼都不怕,但是里面有很多電器設備,唯一怕的就是水。馬特維心無旁騖地等待著凌晨的第一波試震,沒想到車間里的照明突然短路,接下去控制設備的主電路也斷開了,只有應急電路支撐著運作。他正要派人去檢查電路,從排氣口湧進幾條水柱,馬特維躲閃不及還被淋了一身濕透,車間里立刻象輪船遇到海難一樣上下都是水,人人亂作一團。

    新開的排氣口隱蔽而防海水,這麼大的水量湧進來只會是有計劃的進攻,馬特維什麼也不管了,他首先打開了全部開關,粒子共振機發動起來,整個隧道象一台剛剛發動的汽車微微震動著。

    馬沙拉末一直守在大鐵門後面,當海水湧進來的時候他也意識到進攻開始了。自從他和馬特維鬧僵了之後,馬特維就關上了車間的大門,到現在也沒有人開門找他商量下一步的對策,不過對于他來說這並不重要,他要做的只是在這里制造一次核爆。

    馬沙拉末把其他戰士集中在一起祈禱,復雜的祈禱儀式之後,海水已經泡到膝蓋的高度,二十個戰士身上背著烏茲沖鋒槍,手上拿著馬燈圍著他。馬沙拉末一手舉著古蘭經,一手握著引爆核反應爐的遙控器激昂地說︰

    “古代有個反抗羅馬皇帝的戰士在臨死前說過︰不要以為你們有征服世界的欲望,就以為全世界的人都有被你們征服的欲望。當代的羅馬帝國把他們的價值觀向全世界推廣,自我標榜他們才是人類的普世文明,幾百年來一次又一次的侵略和戰勝讓他們盛氣凌人。他們過于自信,認為全人類都要模仿西方,世界上只許有一種政治經濟和文化模式,其他文明都將被他們淘汰,從地球上毀滅,他們用這種心態對待伊斯蘭和穆斯林,因為他們是征服者……”

    馬沙拉末圓瞪著雙眼環顧一下身邊的戰士,每個人都一臉憤慨,于是他接著重重地說︰

    “伊斯蘭有一千多年光輝歷史,是人類最偉大的文明,不會因為今日被戰財而屈服野蠻的殖民統治。西方人思想貧乏,文化單薄,沒有伊斯蘭那樣穩定的精神財富,也沒有穆斯林那樣的人格品質,他們想憑借強的大的武力和霸權改造穆斯林只是空想。伊斯蘭不可能被消滅,穆斯林也不可能被征服!”

    馬沙拉末的話引來戰士們一片怒吼,他再次高聲大喊︰

    在一片群情洶湧之中,馬沙拉末咆哮著按下遙控器,戰士們更激動地吶喊,可是核爆並沒有發生。喊了一會大家發現有點不對勁,看著馬沙拉末按遍了遙控上的全部按鍵,仍然沒有人升上天堂,馬沙拉末這時才知道中了馬特維的詭計,他一定是在受到引爆威脅後,從內部解除了馬沙拉末引爆核反應爐的功能。

    馬沙拉末低頭看看海水已經泡到大腿,咬著嘴唇恨恨地趟水到車間前用槍托撞擊大鐵門,里面沒有任何反應,只聽到引擎聲越來越大,仿佛幾百台汽車一起發動。他一轉身拉開烏茲沖鋒槍的保險栓,對戰士們說︰

    “安拉讓我們用槍去戰勝敵人!打開前門吧,那就是天堂的大門,沖啊!”

    大鐵門被拉開,門縫內外頓時響起一片槍聲,不顧一切的恐怖分子瘋狂地掃射著向外突擊。他們和搜索隊交火後被壓制在隧道出口的大斜坡里,眼看從通道突出已經不可能,馬沙拉末下令用炸藥炸開隧道頂上的水泥蓋板,隨著一串爆炸聲,水泥板象天崩地裂般坍塌下來,從隧道頂上透進來清晨的光線。

    與此同時,粒子共振機也完成了啟動,三個巨大的鉸輪在海底地層中一邊旋轉一邊發出強烈的低頻振動,3。5K微波以精確的方向沿龍脈向新加坡海峽的海底穿刺,大地同時搖晃起來。

    太陽還沒有升起,可是天空已經開始發藍,安芸坐在遠處的汽車一直注視著隧道口。四周一如深夜般寧靜,可是隨著地面突然發出一串爆炸,密集的槍聲從里面傳出來,同時汽車明顯上下跳動和左右搖晃,眼前的景象象電視機出現故障似的一陣模糊,耳中聽到的竟是不知從哪里傳來的淒厲的呼嘯風聲。

    安婧整個人從座位上彈起來對安芸說︰“地震了,快下去。”

    安芸拉也拉不住她,只好拿了一支手槍跟著她一起沖出去。剛跑了幾步,看到一小隊馬來人從地面炸開的出口沖出來,安婧舉槍就想打,安芸從後面把她抱住壓倒在地︰

    “別動,你的槍不是用來殺人的!這些人有警察去追捕……”

    安婧掙脫安芸的手懊惱地說︰“那我們出來干什麼?”

    安芸再次把她壓住,等馬來人逃遠了,一個搜索小隊追了出去才放開手對安婧說︰

    “我們來是阻止地震的,不能把時間耗在其他事上面。婧婧,對我來說,如果你死了,等于全世界都死了……明白嗎?”

    安婧聽了之後慢慢平靜下來,兩人伏在不斷左右搖晃的地面上,直到一切都停下來才沖進隧道。

    異乎尋常的地震從新加坡海峽傳來,整個新加坡都感受到明顯的震動。地震馬上被全世界的觀測站測出,消息在半小時後從路透社傳到紐約。

    在華爾街120號23樓的總裁室里,廣播喇叭接通了收音機播出即時消息︰

    “新加坡時間凌晨五點五十二分,美國地質研究所測得新加坡海峽發生2。9級地震,震央距離新加坡96公里,新加坡以及周邊海島有明顯震感,烈度為4。5度。這次地震震央在甦門答臘島東岸外海,不屬于多發地震帶,估計為海底隱藏板塊運動引起。但地質專家稱,這次地震的烈度和震級的關系完全不符合常規,因為測得震源在地下五公里以內,震源極淺,以至輕微的震級就產生了極不成比例的烈度。專家以此推測,可能還會有更嚴重的地震隨後發生,而震源太接近地面使專家擔憂地殼即將產生難以預料的運動……”

    艾琳娜騎坐在安良身上,安良發現她今天沒有象平時那樣一身香水味。她向身後揚揚手讓職員關掉收音機,然後垂下眼簾看著被綁在祭台上的安良說︰

    “第一波地震已經成功了,新加坡將會陷入恐慌,任何投資者都會擔心停市,銀行關門,然後達尼爾會帶著狼群趕著害怕得發抖的投資者一起洗劫新加坡,當市場的錢被抽干,那里就會發生天災,然後由我們去重建。良,只有我們才可以一起創造,我們將會結合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我們的血會交融成新的基因,和這個世界產生共鳴。”

    安良想不到馬特維真是搞出這麼大的事,他知道安芸和安婧正在地震現場,現在他擔心李孝賢,又擔心母親和妹妹,還要擔心艾琳娜要對自己干些什麼,這一生中似乎都沒試過在同一時間擔心這麼多人。安良全身用力往上扯著,皮帶把手臂和喉嚨勒得發紅,然後又用力把後腦撞到桌子上說︰

    “你別在這里裝神弄鬼,我告訴你……就算你們把新加坡震平了,你們也不會得到一分錢……”

    從旁邊扔過來一個枕頭,艾琳娜一手接住塞到安良的後腦下面說︰

    “你看事物只會看表面嗎?看女人只看她的衣服嗎?穿著祭司的長袍就是裝神弄鬼嗎?馬克‧吐溫說過︰讓我們陷入困境的不是無知,而是看似正確的謬誤論斷。讓我告訴你,這是一個卡巴拉祭壇,用風水師的話說是一個風水局,如果風水是現代科學的話,這個祭壇上就是超越時空的科技,而這身衣服……可以讓你的血液以最流暢的方式循環,使你的大腦平靜下來,血清和荷爾蒙的濃度達到我們的要求,這樣你的血才會達到最好的效果。”

    安良聽了一通發現不對勁,他挑起眉毛問道︰

    “什麼血,你是說我的血嗎?”







第一百二十二章 魔道的科技


    艾琳娜抬頭看看東南方剛剛離開地平線的月亮,慢慢滑下桌子走到安良的頭部後面站著,用兩個拇指略綹著他的額頭說︰

    “是我們的血。”

    桌子發出茲茲的機械聲,綁住安良的皮帶收得更緊,愛琳娜從桌子下拿出酒精藥棉給安良的手臂消毒,然後拉出抽血針頭刺進血管,安良看到其他三個祭司也走到桌旁拉出針頭抽血,血從白色的膠管流進安良躺著的桌子裡,愛琳娜對安良說︰



    “只要500毫升就好了,你的體質很好,不會因為流這點血有任何不適。很好奇是嗎?其實古代的祭司早就發現血有著驚人的作用,祭司通過血可以和自然界產生強烈的交感,甚至可以控制。我以前不相信這些,直到我在研究中發現有些人的基因可以和宇宙背景波產生諧振。他們是天生的,有些人通過宗教修行也可以達到這個效果。這張桌子底子下有基因克隆儀,本來要很多血,可能要把我們都殺死,不過現在我們可以克隆,再對這些基因注入電磁能量就可以使用了……”

    安良真的產生了好奇,他知道沒有人來救自己是跑不了的,不如問個清楚︰

    “你放我的血,總得讓我知道你要干什麼吧?”

    艾琳娜處理完安良的血液後,又把自己的血抽進桌子里面,對安良說︰

    “我們的基因可以成為3。5K微波的新源點,由我們發出的諧振通過漣漪效應傳達到全世界。如果我們想控制,那就是控制,不過現在我們只需要一點悲觀……”

    安良聽到這里突然想到安芸對他說過,《龍訣》的最後一篇《斬龍訣》就是用人血催動的風水法門,這是在龍脈死穴潑上風水師的血才可以成功的斬龍術,斬龍的風水師要經過道教修煉,再配合道教的密咒心法和罡步才可以成功斬殺龍脈。龍脈一斷就是國破家亡,這和艾琳娜正在做的事情恰好吻合。而邪派風水中也有血葬的方術,在剛剛開始調查大衛的死因時,劉中堂甚至懷疑過有邪派風水師使用血葬來破局殺人。

    安良眼睜睜看著艾琳娜象做實驗似的在桌旁走來走去按這按那,然後端端正正地跪在桌子後面的地上,地面升起一塊玻璃托板把她送到安良的身體上方,象演唱會時天皇巨星被升上舞台。她微笑著俯視安良說︰

    “當月光照到你和我和身上時,我們就可以開始了,你閉上眼楮放松一些,不會有任何不舒服。如果你喜歡的話,也可以一直看著我,這樣我會更開心。

    燭光和月光映照著艾琳娜的金發和象希臘女神一樣的臉,配上一身祭司的黑袍勾勒出成熟女人的曲線,泛出詭異的性感,如果不是發生在這種邪惡的時機和場合,安良一定會承認這是絕美而誘惑的一幕。

    安良垂下眼楮看看,月光的光線象個銀色的屏幕映在後牆上,那里是一個打開的書櫃,里面放著兩個巨大的經輪,書櫃下的陰影里跪著一個男祭司,艾琳娜的剪影就印在經輪上。月光的底線快照到自己的腳尖,按天象推算時間大概將要到新加坡開市,四周靜得出奇,他看到艾琳娜和其他三個祭司佔著左右後上四個位置抱拳默禱,他突然覺得被艾琳娜捉住好象也不是壞事,要是自己沒有被捉進來怎麼搞破壞呢?

    他看了艾琳娜一會,突然問道︰

    “艾琳娜博士,只提取我血液里的基因不夠用嗎?為什麼還要把我綁在這里?要是我想大小便你又不放我下來,我就拉在這里多臭呀,對了,這些也算是基因吧?”

    艾琳娜過了一會才睜開眼楮回答安良︰

    “可以影響世界的祭祀怎麼可能只用一點點血呢?”

    她感到安良的敵意沒有剛才那麼強烈,對安良的笑容也隨和起來︰

    “良,我們是志同道合的人,我對風水的研究比馬特維的切入點更接近你的態度。風水不能離開人,而人的骨骼細胞間質中有大量的羥基磷灰石晶體,晶體里有格柵,格柵里又有二氧化 , 有存取信息的作用,電腦芯片就是用 來完成存取。龍脈中的3。5K微波注入墳墓,通過屍骨中的六角形晶體轉化和蓄壓電力,讓骨骼中的 發揮出不同的作用,再和有相同基因編組的親人產生同頻,于是就有了風水的效果。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話,明天來找我……我知道你一直在偷偷研究‘卡巴拉’,而我也在認真學你留下的風水資料,再教教我吧,也許我很快就會成為風水師。”

    “原來你把我當成死人,葬在華爾街23樓的龍穴上給你們當祭品了。”

    艾琳娜溫柔地看著安良說︰

    “你知道,風水中也有陽宅技術,這個龍穴也是你十年前幫大衛選的風水寶地呀。活人的骨骼比死人有更強的能量,而且不只是用你一個人,我們的基因組非常相似,所以我們是一起向新世界獻祭。”

    安良全身被綁住,就剩下一張嘴可以動了,他只想一直聊天擾亂艾琳娜要做的所有事情,可是旁邊一個男祭司走過來用膠布把他的嘴封上,對艾琳娜說︰

    “博士,時間到了。”

    艾琳娜看到月光剛好灑在安良的身上,她用希伯萊文輕輕唱起安良聽不懂的贊歌,歌聲柔美曲調憂傷,讓人心里一陣酸楚。安良感到身體下的桌子里有機器開始轉動,大概是開始把血液分離成有用的成分。現在安良連嘴巴也動不了,只能轉著眼珠在不停地想問題,艾琳娜的歌唱的確讓人平靜,安良眼里的景象開始減少,四周的燭光不知不覺地消失,月光開始向他看到的任何角度漫延。

    安良知道自己的弱點,他從小就是個容易做白日夢的人,長大後就成了容易意淫,用心理學的話說就是容易被暗示和催眠,也不知道艾琳娜是不是早就看透了這一點,特別準備了這套方法來催眠自己,把自己變成一個喜歡她和她喜歡的人。他極力保持自己的清醒,可是眼前仍是失控地發亮。

    總裁室里的五個人都懸浮在一片乳白色的光芒中,安良的身後是藍色的月亮,在安良的風水概念里,這仿佛是用四個人加上月亮組成了一個方陣。

    艾琳娜的歌聲旋律越來越平緩,剛才好聽的歌曲似乎只是為了把人帶進這個空間,當安良的思緒陷落之後,艾琳娜的咒語和其他祭司的聲音一起形成了和弦般的低沉聲浪。安良看到的空間被六塊無形的板從上下左右前後圍起來形成一個立方體,安良就躺在最下面的板上。五個人的黑袍在乳白色的空間里極為刺眼,仿佛是五個特定的符號。

    安良在全世界考察艾琳娜的項目時,也同時學習著“卡巴拉”的基礎知識。因為“卡巴拉”是口傳的秘術,安良知道根本不可能從網上和書上看到真相,但是原理總是可以了解到,所以他認得這個立方體。這是“卡巴拉”描述世界本質的圖形生命之樹的變體,是生命之樹的另一種表達形式。安良很驚訝于眼前的事情,他從來沒學過希伯萊文,可是艾琳娜怎麼讓自己看到她要表達的事物呢?難道因為自己學過一點“卡巴拉”原理才被她從潛意識中調動了幻覺?

    五個祭司擁有影響世界的基因,加上月亮的布局在咒語下發揮風水的作用,這和中國道士追尋至真道法的方法是那麼相似。想到這里,安良覺得艾琳娜比馬特維更象個天才,如果她不是貓的干將,也許真的會成為紅顏知己。

    李孝賢穿著短裝牛仔外套和細花長裙慢慢走進這個空間,她好象可以看見東西一般左看右看,安良斜過眼楮緊緊地看著她,他知道這只是幻覺,每當李孝賢不在自己身邊就會有這種幻覺,盡管這樣,安良仍然想叫她。安良當然動不了和叫不出聲音,可是他突然發現剛才自己竟然會忘記了李孝賢,這不正是艾琳娜想到的效果嗎?這個布局和咒語可以改變人心,危險!

    安良把眼楮用力閉上又睜開,總是無法讓幻覺從眼前消去,只好又睜大眼楮端詳著四周的情況。死去的大衛也是猶太人,安良跟著他去過很多次猶太教堂,而總裁室的新布置和猶太教堂很相似,猶太教堂的最後位置總是放著代表約櫃的大木櫃,在祈禱時這個櫃就會打開現出里面的經輪,只是安良從來沒想過這個布局和生命之樹的吻合。

    在生命之樹演變而成的“卡巴拉”立方體中,左面是魔鬼,右面是月亮,上面是魔法師,下面是女祭司,前面是女皇,後面是智者,所以約櫃就放在代表智者的方位上……不對!

    安良猛然醒悟過來,艾琳娜的布局根本不是“卡巴拉”,她把立方體翻轉再旋轉了90度。艾琳娜是女祭司,她的正確位置應該在下,自己代表的魔法師應該在上。前面不應該是藍色的月亮,因為月亮的對立面是魔鬼,那里不應該放約櫃;既然不是神聖的約櫃,櫃里一定不是《聖經十誡》。艾琳娜使用的不是正統“卡巴拉”秘術,追尋上帝啟示的“卡巴拉”不可能進行滅絕人性的惡行。

    安良猛睜著眼楮看著艾琳娜,她一直唱誦著咒語,緊閉眼楮眉頭輕皺,似乎遇到了什麼阻力。李孝賢也走到安良身邊搖著他的手叫他的名字。安良發現眼前的空間暗了下來,李孝賢抱著頭對自己說很頭痛,然後伏倒在自己身上。

    注︰聖經中記載上帝為人類定下十誡刻在石板上,收藏十誡石板的櫃子稱為約櫃,是猶太教傳說中的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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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3 10:17 A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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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nomad231 於 2010-3-23 10:32 AM 編輯

第一百二十三章 瓦解危機


    在柔佛海峽未完成的過海隧道里,海水一直往上灌,泡到胸口深的水讓進攻充滿未知的危險,搜索隊長緊張地請示完下一步行動後,馬上叫全體隊員退出隧道,準備用手榴彈炸開鐵門。可是手榴彈還沒有綁好,鐵門卻緩緩地打開了,馬特維和一批技術人員高舉著雙手趟水走出來,搜索隊員們大感意外,都警惕地舉起槍瞄準了他們。

    馬特維看到攻進來的是一隊華人軍隊,黑框眼鏡後的閃過一道猶豫的目光,他停了一下,然後又慢慢走出來,當他看到安芸和安婧也在洞口守著,表情顯得尤其沉重。

    搜索隊員一擁而上綁起馬特維,隊長又分兵進隧道里清掃。安芸正要在現場審問,一群越野摩托車和吉普車來到隧道口,這是馬來西亞的邊防軍,他們一下車就排好陣勢,反而把搜索隊圍在中間,槍口全部指著搜索隊員要他們放下武器。隊長馬上表明身份出示證件,可是這些都只能保證軍隊不會馬上槍殺他們,槍還是要放下。

    馬特維剛才一直沉默不語,這時突然大聲叫道︰

    “我是美國公民,我們是馬來西亞政府聘請的美洲聯合工程公司,我們承接了隧道的清理工程,現在被劫持了。”

    安芸聽到這話突然明白了馬特維的想法,他主動要求被馬來西亞逮捕只有一個原因,就是新加坡已經被設定為災區,他不想把自己置于險地之中。安芸立刻用英語對邊防軍大叫︰

    “馬來西亞的士兵不要相信他,他在隧道里放了原子彈,就是炸日本長崎廣島的原子彈,這里馬上要爆炸了,快捉住他要他關閉引爆裝置!”

    馬特維帶著技術人員快步跑向馬來西亞邊防軍,一邊要求士兵從他們身上找出美國護照進行解釋。安芸和安婧也舉起了美國護照,可是邊防軍剛才看到她們手上都拿著槍,只放了馬特維過去,卻用槍指住了她們。

    軍官聽到什麼原子彈也緊張起來,現在他不知道誰說的是真話,如果真的有原子彈他寧可自己搶先跑遠一點,他叫士兵檢查每個人的證件,把全部人控制在現場,自己馬上向上層報告。

    安芸和搜索隊員們這時都急得不知所措,張濟文從通訊中一直聽著事態的發展,正忙著和馬來西亞進行交涉,安芸不知道馬特維設定了什麼,只看到馬特維遠遠地向她瞄了一眼,眼神中滿是得意和輕蔑,這個眼神證明了自己的猜測。

    從海面上傳到一片轟鳴聲,大家看到兩架美國海軍氣墊登陸艇浮在水面上飛行過來。原來第一波地震之後新加坡的美軍馬上進入了戒備狀態,以防發生更強烈的地震出現各種危機,發現柔佛海峽有爆炸聲後火速趕來視察情況。

    氣墊船向他們站立的地方卷過來一場海上風暴,而且氣墊船沖上岸後也沒有停下來,氣浪一直沖襲著每個人,船上的艦載重機槍一接近就向天空鳴槍警告,以霸主的姿態控制了場面。安芸這一次比馬特維更聰明了,她一手拉起安婧一手高舉美國護照大叫︰

    “美國人!我們是美國公民!”

    “我是馬里蘭州聖神修女院的修女!”安婧也學乖了,修女的身份會讓她在美國士兵印象里加分不少。

    她們向著氣墊船拼命跑過去,船上果然放下了登陸板,安芸回頭看看馬特維,他竟然沒有一點要到美軍船上的意思,這時馬特維的計劃已經昭然若揭。安芸隨即指著馬特維對船上的美軍說︰

    “那些也是美國人,他們被馬來西亞軍隊非法逮捕了,快救他們!”

    機槍指住了馬來西亞邊防軍,一隊美國士兵沖下船把百般不情願的馬特維強行救了上船。氣墊船很快退回海面上,安芸咬著安婧的耳朵說了兩句,安婧揪住仍被綁著的馬特維迎頭就是一拳,馬特維被打得眼鏡都掉進海里,士兵們立刻揪住兩個人要把他們分開。修女打人象領了上帝的旨意代表正義,安婧掏出十字架士兵們都不敢對她動粗,她死死的拉住馬特維向船上的軍官解釋了全部原因。船上的軍官和馬來西亞邊防軍一樣迷惑不已,分不清真假,他對安婧說要先把他們押回駐軍司令部,並且不能在船上打架。

    馬特維一直不說話,安芸焦急地對軍官說︰

    “他是制造地震的恐怖分子,這比用飛機撞擊雙子星大廈更殘忍,現在我們沒有時間了,必須要他說出下一步計劃。我們很願意回司令部,可是如果地震發生,回司令部有什麼用?我們全都要死在這里,沒有人可以逃脫!”-

    軍官皺著眉頭端詳著這群怪人,他對安芸說︰

    “女士,你剛才說的話我們已經上報了,你們的身份要被審查,如果你說的是真話我們也要讓這位先生說出情況,等上頭的命令行動。”

    安芸對軍官大叫道︰

    “你是男子漢,你不只是要保護自己,你還要保護我們,保護新加坡。可他只是一個卑鄙的膽小鬼,他剛才為什麼不敢回到美軍的船上?因為他知道這條船要回新加坡,而他設定的災區就是新加坡,你把他押到市政大廳,讓他死在自己制造的地震里面,他就會說出怎樣解除密碼!你不敢去現在就帶著你的人逃跑,可是你要讓我去,你要讓我們保護自己,我必須要他說出他設定了什麼!”

    船上的士兵都看著軍官,軍官也沉默下來,他看著被打倒後坐在地上一言不發的馬特維,拿起對講機接通了新加坡國防部。

    新加坡市政大廳里,全部工作人員都秘密疏散,只有新加坡特工部隊和美軍部隊守著馬特維和一群技術員。這時馬特維知道不可能再有機會走出去,如果一直被看守在這里,只會在地震中馬特維設定的地震攻擊果然針對了市政部門和沿海的金融區,這里是新加坡的風景線,也是政治重地。新加坡的工程師馬上到隧道中解除了危機,馬來西亞方面卻認為這些設備在他們的國境內,應該由他們扣押審查。

    當安芸看著馬特維被美軍帶走,他眼里帶著一如繼往的冷漠,卻突然冷笑起來。

    安芸背著雙手走到他面前問道︰

    “我們可能不會再見面了,你有什麼要說嗎?”

    馬特維也走到安芸身邊小聲說︰

    “你以為你在主持正義,這是你的勝利嗎?其實世上沒有正義,而且是我贏了。隧道里的設備很快會被美國政府以本國企業財產回收的名義從馬來西亞要回來,美國可不願意除了自己還有哪個國家擁有核設施。我回國之後也不會有人審判我,美軍知道有制造地震的武器根本不會把我送出去,相反我會成為國防部武器開發專家,粒子共振機會成為美國未來最強大的武器,而我會成為維護世界和平的英雄。”

    安芸臉上的微笑凝固了,她知道事情完全可能按馬特維所說的發展,可是這就是政治。安婧一直站在安芸身邊,聽完馬特維的話一閃身貼近他,沉肘一記寸拳打進馬特維的胃部,把他打得跪倒在地。馬特維痛苦地彎著腰,頭抵著地面卻仍然怪笑著說︰

    “下一個研究項目是軍事用途風水技術,五年後我就會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風水師,哈哈哈……哈哈哈……”

    安婧氣得破口大罵,作勢又要沖過去打人,士兵馬上過來攔住她和發出警告,安芸也把安婧拉到身後說︰

    “在這里解決不了問題,不過馬來西亞和新加坡都不會放過馬特維,他一定會罪有應得的。我們在風水上也要更進一步發展了,婧婧,今天有效的技術如果一味墨守成規,明天就會被超越。如果有更好的技術可以取代風水,我們也要去學習……用不用風水並不重要,但是我們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就不能保護自己覺得重要的人和理念。”

    紐約的晚上涼風習習,面對東河的都市銀行大廈從玻璃幕牆上倒映出一輪未圓的明月,顯得寧靜清冷。大廈里面的23樓熱氣騰騰,達尼爾在這里卷著衣袖聽著新加坡地震的新聞,眼里閃著狂熱的淚光。歷史上從沒有一次空頭襲擊可以有地震這麼糟糕的消息來配合,這無疑于美國在九一一遇襲當天的道氏指數,一天之內下跌684點,讓做空指數的每一個家伙突然變成富翁,速度快得象被子彈打爆頭殼掉進地獄。新的戰斗意味著新的人生和成功,他對著大廳里的交易員大吼︰

    “新加坡地震了,五分鐘後開市大盤就會直線下跌,你們在半個月里買回來的海峽時報指數股全都會成為重磅炸彈,海盜們!把指數砸下去!干掉新加坡,你們明天全都會成為百萬富翁,新加坡,去死吧!”

    交易員們象擴音機的回聲一樣重復著達尼爾的宣言︰“新加坡去死吧!”

    交易員們都是身經百戰的瘋子,他們平日最想看到的就是市場大災難,現在有機會讓他們親自制造一場災難,每個人都象嗑了毒品似的興奮。他們看著牆上的電子大鐘,全都伸出手指摸著鍵盤一起大叫倒“五,四,三,二,一!”







第一百二十四章 達達的空襲


    開市的電鈴聲刺耳得象警報,從蝴蝶基金交易廳的大鐘里傳出,實際上在電鈴聲響起之前,交易廳里已經響起暴雨般的敲鍵盤聲。交易廳里充斥著嚎叫和粗語爛語,這是華爾街交易所的傳統,只有政府公共債券部那幫腦子慢得象植物的老家伙才把自己當成優雅的白領,股市期貨和新興債券的交易員連上廁所都沒有耐心等自己排洩完全,他們把自己當成暴燥憤怒的海盜,以至于達尼爾在這里得到的自尊心是旗下的交易員稱他為船長,海盜船的船長。

    有地震的支持,加上市場開盤前的壓價,指數恐怖地低開了百分之五,隨後的首次試探襲擊出奇的順利,大量空頭期貨單積壓在指數上方,三十只指數股的價格象鉛球扔下比薩斜塔,實在地在草地上砸出一個坑,指數從3200點閃電般下跌了100點。

    這時達尼爾跑回自己的玻璃辦公室,在這里可以從前面看到東河,從後面看到交易廳里的一舉一動。他瞄一眼電腦,屏幕上傳來新加坡地質局發出的研究報告︰

    “據重新測定,新加坡受震烈度僅為3。5度,目前新加坡島上沒有房屋受災,無人傷亡。原因確定為一個月前印度板塊活動的隱蔽地層余波,專家稱目前地殼應力已經得到全面釋放,新加坡不會受到更強烈的地震影響。”

    達尼爾用白手帕抹著漆黑的臉說︰

    “哈哈哈,新加坡這鬼地方根本就是子繼父權的奴隸時代遺物,哪有人相信他們發表的鬼話,這種東西發表得越多越顯得他們心虛……”

    他又看了看指數的成交量,順手從旁邊的微波爐里端出一盤芝士焗蝦大嚼起來,他含混地嘟囔著︰


    “哪里有買盤?沒有……全世界都被地震嚇懵了,操……”

    然後他接通其他基金的電話,下達了對日經指數期貨和台證股指期貨的試盤空頭指令。

    新加坡交易所不僅是東南亞最大的交易所,因為國家的進取型金融政策支持,交易所不顧亞洲各國反對,創造出一系列侵略性的金融衍生產品,在這里竟然可以交易日本、台灣、印度、印尼以及中國A股的指數期貨。達尼爾在了解了老板布朗的意圖之後,制定的功擊計劃瞄準了這個缺口,只要把新加坡的東亞系列指數壓下去,就可以引起東亞地區股市全面下跌,而十個基金分散戶頭分散地區獲利,絕不會引起國際社會的注意,從技術上說這一招做得比索羅斯襲擊英鎊時更為隱蔽。

    中國A股沒有做空機制,可是在次貸危機的全球氣候下,逼使暴跌中的A股上漲來獲利很不符合“順勢而為”的操盤原則,所以達尼爾看準了可以做空又有下跌空間的日本和台灣市場。

    開盤半個小時後,第一波有真正實力的空頭拋盤壓向新加坡,來自世界各地的看跌賣單一層層地疊加在幾個指數上方,日本和台灣市場開始動搖起來,投資者發現整個東南亞市場沒有一點買盤支持,眼看著新一輪亞洲金融危機殺到面前,投資者斬倉的速度比剛才更快,海峽時報指數又被打下200多點。

    達尼爾把刀叉拍在桌子上,拿著麥克風興沖沖地走出交易廳噴著芝士大叫︰

    “海盜們,第一波空襲順利完成,前面沒有抵抗!現在有十分鐘冷卻期,每一組隊長繼續放空,其他人休息三分鐘,然後在七分鐘里放空20%股票,建立20%空頭期貨指數頭寸!”

    “是的,船長!”

    回答的聲音整齊而快樂,讓達尼爾充份感受到由一個黑人指揮一群白人士兵的快感,他愛死了蝴蝶基金,立刻暗暗發誓要把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基金做成一條大船,把自己送上金錢的頂峰,再也不回到地球。

    達尼爾的確擁有這樣的能力,他在接手蝴蝶基金後,對海峽時報指數做了徹底研究。新加坡和美國一樣主張自由經濟,政府不會出手干預市場,這是達尼爾讓放心的第一要素;其次新加坡交易所對指數期貨有“冷卻期”的交易設置,就是當天指數達到正負15%的時候,在頭十分鐘內只能在有限幅度內交易,十分鐘“冷卻期”過去之後,價格會重新開放自由波動。達尼爾看透了“冷卻期”的動機無非是針對對沖基金的防波堤,而達尼爾在這時讓空頭襲擊稍停一下正是將計就計,他也在觀察這十分鐘里是否有其他基金和他爭奪價位,突然跳出來搶自己的錢。

    三分鐘過去了,達尼爾看到自由下跌的市場里並沒有有力的反撲資金;再過七分鐘,交易員們已經把計劃中的空頭單全部建立在“冷卻期”的底線2900點之上。

    “冷卻期”重新開放,三大指數同時下跌,在走勢圖上出現一支向下刺穿屏幕的長針,達尼爾象只黑猩猩一樣揮舞雙手大叫道︰

    “把百分之十的頭寸平倉,先把他媽的鳥兒拿在手里!”

    他必須要在上午盤中產生第一次空頭利潤,一來可以補回資金實力,二來可以造成指數按波浪理論自然下跌的假象,掩蓋基金操縱的痕跡。不過他的聲音隨即又嘎然止住,從交易廳里傳來一片罵娘的聲音︰

    “平不了倉,他媽的指數頂住成本價了……誰在他媽的買進……”

    “干他媽的屁眼!”達尼爾把整個顯示屏從桌上扯來起,象看著一本宰客菜單似的咒罵著。指數突然回跳了一百點,把蝴蝶基金的20%空頭頭寸架在了2900點的成本價上,而且在槓桿效應下,只要指數每上升一個點,蝴蝶基金就會損失三層華爾街寫字樓,如果上升一百點,蝴蝶基金就得賣掉整整一節華爾街。

    達尼爾的厚嘴唇有點發抖了,他一手提著顯示屏一手操起麥克風,伸腳把門踢開對外面大叫︰

    “停止平倉,加大百分之十空頭倉位!”

    他一轉身扔下顯示屏拉出鍵盤要追查多頭資金來源,這時在另一個屏幕上跳出一條路透社即時消息︰

    “英國部份對沖基金開始向新加坡市場投資。據內部人士透露,歐洲多個大型基金的經理認為。地震造成的恐慌下跌是不理性的市場行為,相信現在正是進行投資的最好時機。”

    華爾街的老狐狸當然不會被這種新聞欺騙,他知道新加坡政府出手干預了。近年各國有建立國家主權財富基金的趨勢,這種基金代表國家進行投資,在運用國資的情況下造成其運作方式必然非常保守。可是達尼爾知道新加坡主權財富基金一直有借英國基金的外殼進行風險運作的習慣,新加坡政府說是不干預市場,可是把資金投到英國再回頭托市是完全有可能的。

    達尼爾在多年的交易員生涯中學會了建立藍皮書的好習慣,藍皮書上寫出了可能遇到的最壞情況和應對方案,現在英國對沖基金突然殺出來早就在他意料之中。他再次發出加大空頭倉位的指令,務求把英國資金一起搶過來。海峽時報指數在2900點上小幅波動,可是成交量卻在急速放大,這是多空雙方拼死爭奪的結果。達尼爾看著成交量一節節上升,他知道自己手上的錢也在以千萬美元為單位地消耗出去。

    “操他媽的英國佬,操他媽的殖民地……”他看看時間已經快到十一點,遲一些就是交易員吃午飯的時間,如果在平時股市會因為全民吃飯平靜那麼一個小時,這正是和對手拼體力的時候。本來他按常規給交易員們訂了麥當勞快餐做夜宵,現在看來沒有吃漢堡包的時間了,大喇叭里響起達尼爾的聲音︰

    “一會誰也不許吃送來的外賣,你們要在新加坡佬吃飯的時候建立20%空頭頭寸,讓他們吃完飯就破產!操!誰他媽在到處拉屎,馬上給我塞回屁股里面!”

    達尼爾不是開玩笑,他真的聞到一股惡臭。達尼爾罵完後轉身回到自己的玻璃房,關上了門拿起鍵盤要入侵新回坡交易所的電腦中心,查一下對手資金的具體來源。

    面面相覷的交易員馬上打響了保潔公司的電話,穿著白色工裝吊帶褲,戴著白口罩的劉中堂帶著幾個保潔員走了進來。他往四周看了一下,交易廳里人頭洶湧,人聲鼎沸,唯一的黑人達尼爾象一座巧克力山顯眼地陳列在玻璃經理房里面,他口罩後的大嘴笑了起來︰

    “先生,我是保潔公司的領班,有什麼我可以效勞嗎?”

    華爾街120號的23樓燈光昏暗,總裁室里更加陰森而寂靜,房間里的燭光有規律地搖動,仿佛被風一陣陣地吹著。燭光從牆上的鏡映出雙倍的火光,反而使這個被布置成祭壇的總裁室更添幾分詭譎色彩。

    祭壇里有四個黑衣祭司分別跪在不同方位上,只有安良象祭品似的被大字形綁在中間的桌面上。在他眼里這個房間滿是血腥和驚恐,他想大聲叫,可是嘴巴被塞住,他很奇怪李孝賢只是跪在他身邊痛苦的抱著頭,一直沒有幫他松綁。

    自從月光照到安良和艾琳娜身上,這個祭祀儀式就開始了。這個祭壇並不只是遠古低級巫術的重演,而是艾琳娜經過長期實驗證實有效的全新“暗黑卡巴拉”秘術。

    承認上帝創造光明也同時創造黑暗的一個猶太神秘支派自稱為“濟繆”,濟繆教派主動把自己的位置放在生命之樹的根部,隱藏在世界最黑暗的深淵中。濟繆教派的祭司認為只有讓自己背負起全人類的黑暗和罪惡才可以讓世界看到善,只有走進邪惡的魔道才可以看清魔鬼的真相從而戰勝,但是自從第一代祭司走進黑暗後,就再也沒有人走過出來。

    他們從陰暗的反面解讀“卡巴拉”的時候明白了一個道理,上帝創造了善和惡是為了讓人去選擇,惡是上帝創造的,就應該由可以背負的人,得到神諭的人去選擇和進入,否則這個世界就失去了平衡。

    在這個逆反了生命之樹的“暗黑卡巴拉”祭壇里,艾琳娜正高高跪在生命之樹的樹根上,低頭看著下面的血火地獄,那里跪著李孝賢和躺著安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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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nomad231 於 2010-3-23 10:29 AM 編輯

第一百二十五章 恨意


    李孝賢把安良從地面拉起來開始向前不停的奔跑,四周看似無盡的曠野,其實在各個方向的最遠處都有一片景色。一頭是升上半空的紅色月亮,一頭是背著約櫃的黑衣祭司帶著羊群頂著風雪在黑暗中奮力前行。左邊是握著權杖頭戴荊棘環的皇後,她的臉上淌著血,正從無數像活蟲一樣翻滾的基因鏈中把雙腳抽出來;右邊一個穿著長袍手拿著水晶球的猶太“拉比”在迷宮中摸索痛哭,他一直找不到走出去的路,他手上的水晶球閃光透亮可是卻沒有為他指出迷宮的出口。

    艾琳娜知道這不是幻覺,而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潛意識踫撞。她對這種情況並不陌生,而且剛才四個祭司的意識還一直冷靜的控制著世界的頻率和情緒,她甚至從經驗中知道,這將使任何有理由悲觀的人突然陷入絕望的情緒中,自殺率和暴亂活動都會增加,而新加坡以致全球的金融市場一定在無可挽回的下跌中。從“暗黑卡巴拉”祭壇中迸發的力量不是第一次影響世界經濟,這就像太陽黑子活動周期可以影響人群行為一樣,太陽黑子爆發的那天全球股市總會暴跌。

    她也知道事情變得越來越糟糕的原因源于自己犯下的錯誤,可是好奇和妨忌使她遲遲沒有去控制。

    她看到安良牽著李孝賢的手跑過曠野,跑進沙漠,跑出叢林,跳上他的綠色越野摩托車,李孝賢坐在後面緊緊抱著他,把臉貼在他的背上,臉上帶著幸福的微笑一直開過曼哈頓深遠般的街道。他們一直被一團透明的光包圍著,艾琳娜不敢肯定著是什麼,也許就是上帝創造的光。

    影像切換得非常急速,可是她更急著看下去。

    濟繆教派投入大量資金研究生物學已經有幾十年歷史,在生物工程上取得了突破人類科技的成就。他們並沒有因此離開上帝,研究越深入,對人體和生物了解越多越細,濟繆祭司們越感嘆上帝的偉大和精密,而他們更進一步發現擁有特別基因的人最終以不同的模式影響世界進程,這些人被濟繆教派認為是真正被上帝挑選的子民。濟繆教派的祭司,甘心承受著把世界變成地獄的宿命,只有在地獄裡,上帝才可以甄別出最強大和純潔無暇的靈魂。


愛琳娜一直在空中尾隨著他們,經過長年修煉的她有足夠信心控制自己的潛意思。在她眼下,安良抱著李孝賢滾落一個槍林彈雨的城市戰場,她看到李孝賢的恐懼和渴望;可是當安良用雙手把李孝賢護在自己懷裡,李孝賢抬起頭看著安良的時候,他們無所畏懼旁若無人的表情讓愛琳娜的心刺痛。這時達尼爾突然從旁邊跑出來,和安良一起拉著李孝賢的手沖出戰區,愛琳娜大腦裡的神經一下抽搐︰“達尼爾為什麼會幫李孝賢?”她直覺另一個更大的錯誤在發生著。


    艾琳娜突然看到祭壇變回當年的大衛集團,總裁室和半年前一模一樣,安良牽著李孝賢走了進來,兩個人那回頭一瞥,讓任何人都可以感覺到眼神里的關注和一見鐘情的心動。

    “就是在這里開始嗎?”艾琳娜皺著眉停下經文的唱誦,她發現自己在向安良提問︰“不,這不是我應該想的事,她在倒述自己的生命,也許很快就會結束。也許倒述結束的時候她就會死……現在過了多久?是一小時還是一秒鐘?”

    每隔時期的祭壇都用當時的最新科技配合著發揮作用,對世界影響一次比一次巨大,殺傷力和災難性越來越強,濟繆教派的祭司們用這種模式來接近他們的上帝。在安良攻陷使徒會東京基地後,愛琳娜派出第二支科學家隊伍進入廢墟收集殘片,用另一套理論體系重新整合了使徒會開發的腦波武器系統。


    腦波武器系統中最讓艾琳娜著迷的是思維影像讀取術,在她的改良下,本來用電腦讀取的思維影像變成了全息三維播放,這運用在祭壇技術上顯得出神入化。通過祭壇中看似鏡面的全息數碼播放鏡頭,祭壇可以直接變成潛意識的空間,這使艾琳娜在主持祭祀時更直觀更容易控制。

    當艾琳娜看到李孝賢走進祭壇時,她馬上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這個祭壇運用了使徒會的腦波技術,可是使徒會的“天使”把腦控終端芯片植入大腦,雖然法蘭克福的全球主機被摧毀,祭壇的建立無疑等于重建了主機,當正常人受悲觀情緒左右時,“天使”腦中的終端芯片卻和祭壇調準了頻率,距離祭壇最近的李孝賢芯片立刻被激活,像駭客一樣闖入了祭壇影像中。艾琳娜知道李孝賢還被控制在祭壇之外,進來是她被放大了的意識。

    無論從邏輯推理還是通過“卡巴拉”秘術的佔卜,艾琳娜都肯定安良會走進自己設下的圈套,這個祭壇需要屬于上帝的基因,而安良正是魔術師之位最好的人選。艾琳娜也知道李孝賢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這時她應該在醫院做化療,苟延殘喘那可憐的生命。但是她想不到李孝賢放棄進行任何治療,卻和安良牽著手走進祭壇。

    艾琳娜應該下令把李孝賢帶走,她的闖入會破壞準備了多年的計劃,可是她卻遲遲沒有作出決定,相對于把計劃完成,艾琳娜似乎更急于看看安良愛著的女人,有著怎樣的靈魂。

    艾琳娜最不願意看到這一幕,這讓她搞不清是安良心里的是偉大、愚蠢、還是盲目的需要愛情。安良抱著李孝賢突然轉身為她擋住身後飛來子彈,包圍他們的白光把子彈擋在外面。他擋開一陣拳腳,把要來搶奪李孝賢的連太郎逼出視線之外,這時安良發現李孝賢矮了許多,她原來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

    祭壇突然陷入一場東南亞暴亂之中,人人都在狹窄的街道上逃避著印尼人的獵殺,安良拉著小女孩躲進沒有開燈的房間,可是火光隨即把地上的血和全家人的屍體照亮,小女孩“哇”一聲哭了出來。艾琳娜覺得少了些什麼,李孝賢闖進來之後,她可以看到每個人被擾亂了的潛意識,可是安良的呢?難道他是個沒有潛意識的白癡?

    一個女祭司攔在艾琳娜面前嚴厲的說︰“夠了,快解決她,我看到你的意識混亂。”

    “我是主祭司,我可以控制,滾回你的位置上!”

    艾琳娜粗魯的尖叫著,安良和李孝賢都抬頭看著她。她看到安良的眼神里滿是悲傷和怨恨,艾琳娜聲調一轉幽怨的問道︰“你還有什麼可以恨?”

    紅色的火德廟前跪著一群遠離鄉土的華人,叩拜神仙祈求一家平安生意興隆,他們背後的街上是大批為失業和通貨膨脹示威的群眾,他們在搶華人的商店,燒華人的住宅。

    安良牽著小女孩不停的跑,一直跑到寧靜的海岸喘著氣坐下。那里天空蔚藍海水清澈,一條古老的駁船在海面上慢慢駛過,引擎聲近一點的時候驚起一群海鷗。艾琳娜看到李孝賢披著潔白的婚紗,側頭靠在安良的肩上,一直包圍著他們的白光不見了。

    “那光就是安良的潛意識?”

    那美麗的海灘就是這個男人的心,純潔的靈魂可以如此簡單?艾琳娜抬起頭看著安良輪廓的臉,和下巴上那撮仔細修剪成方形的小胡子,安良沒有看他,只是緊一緊手臂把艾琳娜摟得更舒適,叫了一聲“小賢。”

    刺耳的玻璃破碎聲和暴怒的喝罵傳進艾琳娜的大腦中,聲音很大,每一聲都讓她全身發抖。她聽過這種聲音,她的幸福就是在這種聲音中被摧毀,艾琳娜的眼淚不自覺的從眼角流下來。她這些年來就是為了這個不息的怨恨和願望在基因研究上沉迷著,她相信一切愛情都是上帝的安排,這安排一定有啟示,如果可以找到這個啟示,她就可以重新找回自己的幸福。

    影像在發白,海灘在消失,安良和李孝賢轉過頭看著她,艾琳娜看到全是赤裸半透明的李孝賢牽著安良的手走到自己面前,伸手為自己抹去眼角的淚水,她真的憤怒了,隨手拿起一把水果刀哭喊著刺進一個高大男人的胸膛,他倒下了,艾琳娜騎到他身上雙手握著刀不停的刺下去。血花濺紅了兩個人的身體,艾琳娜喃喃的說著︰“為什麼騙我,一次次傷害我……為什麼扮成天使走過來……我不如她嗎?我不如她嗎!”

    達尼爾的交易廳里比剛才更嘈雜忙亂,五六個保潔員在交易員中間跑來跑去,交易員們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按鍵盤下單。

    一個瘦子拉住劉中堂大聲問︰“是不是糞坑被襲擊了?你們有沒有些可以把臭味搞掉的噴霧劑?”

    劉中堂操著中國口音的英語不太流利的說︰“噴霧劑是香的,噴出來之後會和臭味一起吸進你的肺里,很香和很臭……”

    “噢……上帝!”

    劉中堂又大聲說︰“廁所正在修理,抽風機也打開了,我們把這里的窗戶打開用排氣扇置換空氣,很快會解決的。

    他的聲音傳進玻璃房,達尼爾從電腦堆里抬起頭一眼認出了劉中堂,他忙不迭的走出來打招呼︰“嘿!堂,你怎麼上來修廁所了?”

    劉中堂愣了一下愕然問道︰“不是吧,我戴著口罩你也可以認出來?”

    “見他媽的鬼了,你那雙眉毛和眼楮長得像中國門神,認不出來才怪呢。你不是在賣雪糕嗎?”

    “啊……哈哈哈哈,你說話粗魯了很多……”劉中堂撓著頭干笑起來︰“次貸危機嘛,沒人吃雪糕生意不好做,可是廁所總是會爆炸的,所以我換了個穩定點的工作……那個,我去干活了……”

    他說完提起兩個排氣扇走進達尼爾的玻璃房,打開辦公桌後面的窗戶放上一個排氣扇,另一個排氣扇放在玻璃房的門口,然後對達尼爾說︰“達達,這門不要關,開風扇吹一會就不臭了……我去開其他窗戶給你們換換氣。”






第一百二十六章 山水交戰


    刺耳的撞擊聲從樓下傳出,通過劉中堂打開的窗戶傳進交易廳,這是都市銀行大廈北方主出口的路政施工聲,鑿地機正用巨大的機械臂把地面鑿開,聲音吵得象機關炮。隨著窗戶一個個打開,交易廳中的噪音越來越大,交易員們顯得越來越煩燥,這時成了一片髒話的海洋。

    劉中堂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噪音在風水稱為聲煞,是非常凶猛而無形的攻擊。噪音本來就會影響人的健康和思維,加上在北門太歲方位上動土,又從太歲方傳來聲煞,這樣的雙重攻擊才可以在一瞬間發出威力。

    不過要對付華爾街最強大的龍局,僅僅這樣還不夠,在安良的設計下,劉中堂準時讓23層的全部廁所堵塞發出惡臭。這並不是只是要讓金融海盜們難受一會,真正目的在于使出三元風水中稱為“山水交戰”的殺著。

    達尼爾已經入侵了新加坡交易所的主機,也查到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多頭資金源頭,可是他發現這毫無幫助。屏幕上列出一千多個交易所的地址,他根本不能從中看出哪一筆資金是主要攻擊力。他對這一招很熟悉,事實上他現在使用的也是這一招,因為布朗給他的巨大權力和資源,他把旗下十個對沖基金提前分布在世界各地的交易所,每個交易員都掌握著大量來歷不明的帳戶,這將使想追蹤資金來源的人陷入迷宮疲于奔命,當然做到這點的前提是強大的資金後盾。達尼爾發現自己面對的正是這樣一個對手,他和自己一樣狡猾,一樣有錢,而且在防守上還很有章法。

    當蝴蝶基金拋出一筆空頭交易,對方就會吃進一筆,對方做得及時又不浪費錢,只是一直把指數控制在負15%的2900點上下,根本看不出他還有多少資金和時間,這樣持續消耗下去的話,達尼爾今天就不能以盈利結束,如果收市前得不到下跌優勢又不能把過多的空頭頭寸平倉,還會產生恐怖的損失。他無法容忍自己首戰失敗,大概盤算了一下手頭的資金後,他忍著惡臭沖到玻璃房外喊道︰

    “把空頭單的頭寸加大一倍,半小時內打下2800點!”

    同時他看到劉中堂拿著一張紙在交易廳里跑來跑去,他看看那張紙,又跑向另一個窗戶,達尼爾覺得肚子又餓了,他翻著白眼嘀咕︰“什麼事嘛,開窗排氣還要看說明書?真他媽蠢……”

    劉中堂手上的說明書是安良畫出的風水布局圖,他正按圖施工,把環繞全層的窗戶按三元風水的氣口布置錯落打開放上排氣風扇,有些風扇排風出去,有些是吹風進來,按他對交易員們的解釋這樣才可以徹底置換空氣,當然他只是在說謊。

    在三元風水中把周天360度分成了六十四卦,這六十四卦互為生克,相生的方位對應出好風水,相克的方位對應出壞風水。而風水最重視座和向這兩個方位,對這兩個方位有害的卦向角度一般會采取空置或遮擋封閉,有利的角度卻要盡量打開讓生旺座向的氣湧進來,安良的設計剛好與此相反。

    在劉中堂一通忙乎之後,交易廳的煞氣被風扇不停地吹進來,旺氣不停地吹出去,使交易廳變成一個立刻發作的三元大敗局,人的健康受影響,錢財不停損失,每個人的運氣都倒霉到極點。

    至于達尼爾的老板辦公室,劉中堂優先處理,他一進去就放下兩把風扇把空氣從窗外往里抽,實際作用就是往達尼爾的背後吹風。劉中堂不象安良那樣精通用于破壞的風水技術,但是他和安良都一致通過對達尼爾的玻璃房應該這樣處理,因為風水師對付賭錢的對家有個傳統方法,就是在他背後放上一把風扇,或者用任何可以把風吹向他背後的方法,這樣對家的財氣會很快消散,在賭桌上輸個精光。金融市場無異于賭場,這種賭場風水術同樣可以在交易廳見效,就在達尼爾把另一塊牛扒扔進微波爐的時候,海峽時報指數正在一點點地上升。

    這時來了兩個墨西哥快餐店職員,他們推著車走出電梯時,剛才那個瘦子交易員首先沖過去搶食物,幾個交易員也停下手頭的工作跑到車旁邊吃起來。然後去吃夜宵的人越來越多,達尼爾看見的時候,在電梯口的交易員已經比在交易廳里的還要多。

    他拿起麥克風大罵︰

    “我說過不許吃東西,你們都不想活了!馬上給我殺了送外賣來的家伙,全部回到電腦前面!”

    交易員們把外賣車趕走匆匆跑回自己的座位,一個遲了拿食物的交易員踢著椅子破口大罵︰

    “我快餓死了,我有他媽的低血糖不吃東西就要暈,我吃什麼?誰的牙縫里還有點肉渣摳出來給我吃!那個黑鬼在里面吃芝士焗龍蝦,我看見他吃龍蝦了,我連個搭哥都吃不上,操!操!”


    達尼爾沖出來從身邊一個家伙嘴里搶出半份搭哥扔到地上︰

    “媽的不是漢堡包嗎?怎麼變成搭哥了……嚷什麼嚷,要是今天輸了你們全他媽要去墨西哥種地。”

    被人從嘴里扯出搭哥的倒霉鬼可憐地說︰“我突然覺得很暈,可能我也有低血糖,不吃不行。”

    他旁邊的交易員說︰

    “我說了要訂麥當勞,可是找不到他們的電話,桌上只有墨西哥餐廳的訂單。”

    達尼爾發瘋地喊著︰“給我下單,不停地下單!”

    折騰一通之後玻璃房里傳出芝士牛排的香味,被劉中堂放下的風扇吹遍了交易廳,集體低血糖的交易員們都停了那麼一小會看著達尼爾,達尼爾瞪著眼楮抽搐一下表情,轉身跑進玻璃房,有兩個交易員也同時轉身跑向了廁所。

    劉中堂一直在廁所修馬桶,同時看著交易廳里的事態發展。安良布下的風水局果然見效很快,當風水中靠山被破壞時就會影響人的健康,而讓交易員集體感到體力不足必須馬上進食就是最好的效果,至少這會把蝴蝶基金下單的速度拖下來。

    兩個交易員突然把劉中堂趕出廁所,劉中堂發現這個風水局還有另一個效果,就是讓人拉肚子。沒過多久廁所外開始有人排隊,蝴蝶基金集體食物中毒已經是不爭的事實。達尼爾看著交易員紛紛離座上廁所,知道這次麻煩大了,不讓人吃東西還可以控制一下,不讓人拉肚子卻是不可能的,整個團隊的戰力已經徹底崩潰。

    人都去廁所門口排隊了,有的人出來後還排到隊伍後重新排一次,達尼爾撲向一台電腦,幾乎哭著下空頭單想壓住指數的升勢,他覺得自己太倒霉,不是有安良的發財風水局幫自己嗎?怎麼會出現這麼糗的事……達尼爾想起安良突然大悟︰

    “操!一定是良在搞鬼,劉中堂是華人社團頭目怎麼可能來修廁所,他和良合伙來害我!”

    達尼爾也不下單了,他沖到廁所門前當著急不可耐的交易員們把劉中堂按翻在地,一陣亂翻從他口袋里搜出畫滿卦象的三元風水說明書,這分明是安良的字跡,證明一切都是安良的設計。達尼爾嘴唇發抖地撥通安良的電話,他必須嚴厲質問這個所謂的朋友為什麼這樣害自己,可是電話沒有人接聽。劉中堂剛剛從地上爬起來,達尼爾揪著他的衣服大吼︰

    “良在哪里!那個該死的混蛋在哪里!”

    劉中堂也揪著達尼爾的衣服大吼︰

    “夠了!你正在搶劫整個東南亞,阿良和我們包括一切有良知的人都不會同意你這樣做,他不是在害你,他是在阻止你的基金和請你做壞事的人!阿良就在對面120號,要不就在樓下,你可以馬上去找他,我們都想你離開這個交易廳!”

    “這是我事業,這是我的生命!我不知道你們在搞什麼鬼風水局,馬上給我停下來……他媽的混蛋都不敢接我電話了,他還敢站在樓下嗎?”

    劉中堂一聽達尼爾的話覺得不對頭,安良沒有不接人電話的習慣,他掏出自己的電話看了一下,發現安良在幾個小時前曾經打過他的電話,可是只響了一下劉中堂又在忙其他的事沒有注意。原來安良走進23樓的時候,一手牽著李孝賢一手揣在褲袋里握著手機,當保鏢把他們一舉擒獲時,安良的手指也按下了劉中堂的電話,所以才留下這個救急信號。劉中堂再撥安良的電話對方卻關機了,他立刻意識到事情有古怪,馬上帶領穿著清潔公司制服的洪門兄弟直奔對街的120號大廈。

    幾十個武功出眾的洪門兄弟硬闖進120號,把守門的保安員打翻在地,也觸響了警察局的警報系統;他們還砸開了23樓美洲聯合工程集團的大門,制伏了守門的保鏢把昏迷的李孝賢從茶水間里救出來。

    當劉中堂撞開大門沖進總裁室的時候,看到這個布置成黑色祭壇的房間都嚇了一跳,中間的大桌子上綁著安良,艾琳娜卻伏在安良的身上一動不動,幾個祭司正把她抬下桌子進行搶救。

    安良等劉中堂把他從桌子上放下來後,立刻沖出去找李孝賢,可是李孝賢一直處于昏迷狀態怎麼也叫不醒。警察和救護車很快來到現場,通過洪門兄弟的手機錄像,警察馬上斷定這是一次邪教綁架案,把艾琳娜和其他保鏢全部羈押。

    注︰搭哥是墨西哥傳統食物,用一張餅卷著澆上濃汁的肉菜,和漢堡包有異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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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華爾街婚禮


    安良一直握著李孝賢的手坐在病床旁邊,她身上插滿了輸液輸氧的管子。急救已經完成,醫生千叮萬囑這是重病人,要馬上留院治療。在天色發亮的時候李孝賢睜開了眼楮,她失神地看了一會天花板,雙手開始慢慢摸索四周的情況,安良小聲說︰

    “小賢,我在這里。”

    李孝賢臉上隨著笑容浮現出紅暈,她握著安良的手說︰

    “我做了個夢,我們一起坐在海邊……我穿著白色的長裙……”

    安良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眼楮毫無反應,李孝賢仍然失明。他溫柔地看著李孝賢,他相信這種溫柔的注視李孝賢可以感覺到︰

    “那不是夢,我們到過那里,那是爪哇島的海灘,白色的長裙是試穿的婚紗。”

    “現在穿著嗎?”

    李孝賢在自己身上四處摸了一下,摸到的是藍色的醫院病人服和接在身上膠管,她想把膠管拔走,安良按住她的手︰

    “不要動,你正在醫院,這些管子會讓你好起來。”

    “可是我已經好了,我感覺很好。”李孝賢說著就伸手去摸安良的臉,當她摸到下巴上那撮剃成方形的小胡子時笑了起來。她又對安良說︰

    “良,我想看看婚紗。”

    安良看著她曬成粟色的臉上泛著紅光,精神的確比之前要好得多,于是幫她整理好床鋪穿好衣服,牽著她象逃課的學生那樣偷偷溜出醫院。

    劉中堂從警察局出來後馬上來到醫院守候在病房外,見李孝賢走出來也關心地問︰

    “小賢可以出院了嗎?現在感覺怎麼樣?”

    李孝賢正慢慢走出醫院大門,她愣了一下看向劉中堂的方向︰“你是……”

    安良向劉中堂打了個眼色說︰“這是堂哥,他是你哥哥。”

    “哥哥?堂哥。”李孝賢笑著向劉中堂伸出手。劉中堂鼻子一酸眼淚幾乎擠了出來,他握著李孝賢的手說︰“對,我是你哥哥,我和阿良都在你身邊,現在回家嗎?”

    安良沖劉中堂搖搖頭說︰

    “你忘了?說好了去穿婚紗,送我們去婚紗店吧,我打個電話給芸姐。”

    李孝賢扶著雪糕車門慢慢坐進去,同樣疑惑地問道︰“芸姐是誰?”

    安良坐在她身邊說;“芸姐是你媽媽,她是紐約風水大宗師;你還有個妹妹叫安婧,是個很可愛的修女。”

    “媽媽,妹妹?”

    “對,你想聽她們的聲音嗎?”安良立刻撥通了安芸的電話,一開口就對她說︰“媽媽,小賢想和你聊天……”

    `

    安芸在新加坡剛剛處理完馬特維的事情,張濟文正把她和安婧接回酒店。安芸接到安良的電話感到很愕然,因為安良的八字以印星為忌神和母親相克,所以安芸從小讓他叫自己做芸姐,這是命理學中傳統的避災之法。這樣叫了幾十年後突然聽到安良叫自己一聲“媽媽”,感動之余也意識到可能有什麼不妥。她應了一聲之後皺著眉捂著電話對安婧說︰“他叫我媽媽。”

    這時張濟文的汽車正在通過十字路口,一台沖紅燈的貨車突然從他們面前掠過,汽車一個急剎停了下來。這是易卜中最重要的外應之象,安芸知道有事要發生了,她拿起電話聽到李孝賢試探的聲音︰

    “媽媽?你是我媽媽?”

    安芸明白李孝賢的病已經到了最後階段,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語氣親切地回答︰

    “小賢,是我啊,我是你媽媽,你還好嗎?”

    ~“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呀?”李孝賢的語氣已經變得成個小女孩,這絕不是一個久經戰場的特工應該說的話。安芸一直關注著李孝賢的病情,她估計李孝賢的記憶和智力已經倒退到十歲以下,她及時擠出笑容說︰

    “媽媽今天晚上就回家吃飯,你要等媽媽,一定要等,知道嗎?”

    安芸把電話交給安婧接著講,湊到張濟文耳邊說︰“我馬上要回紐約,快轉頭去機場!”

    蝴蝶基金自從交易員集體拉肚子之後,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一直處在苦戰和高額虧損中。達尼爾關上了大部份被劉中堂打開的窗戶,和從廁所輪換出來的奄奄一息的交易員苦苦支撐著對指數的空頭壓制。因為海峽時報指數期貨有帳戶持有單向頭寸上限,蝴蝶基金沒有足夠的人手和分散戶帳就不能進行大量交量,就算達尼爾把每個帳戶使用到極限也沒有足夠的資金沖擊力,而且一直保持這樣的話只會讓新加坡追查到資金來源,成為蝴蝶基金操縱市場的證據。

    實際上達尼爾在開市的第一波空頭試探時,就已經陷了入新加坡主權基金的陷阱。新加坡方面並沒有在達尼爾打壓指數時馬上抵抗,而是讓他用極少的資金迅速把指數壓低400點,利用十分鐘冷卻期誘使達尼爾把大量空頭頭寸押在低價位,可是又無法馬上成交獲利,然後在冷卻期重新開放時才突然反擊,這時蝴蝶基金的資金已經深陷期中,操作陷入兩難境地。

    指數一直不下跌,如果斬倉出局,剛剛押下去的頭寸馬上出現損失;如果加大空頭頭寸,一來沒有多少空頭優勢,又不知道對方有多少資金可以和自己抗衡,錢象往一個無底洞倒進去一樣消失。本來蝴蝶基金準備了充足的資金進行這次空頭襲擊,在槓桿作用下完全可能和新加坡主權基金一較高下,可是有錢也得有人去運用,就象在戰場上有最好的武器也不能配搭上一群拉肚子的士兵。

    蝴蝶基金的資金最充足,交易員最多,是攻打海峽時報指數的主力,現在蝴蝶基金失控,其他配合進攻的對沖基金頓時發現主要指數的下跌阻力重重。在達尼爾的應急布置下,把資源重新調回來主攻海峽時報指數,可是一切都晚了,在收市時指數只下跌了100個點,蝴蝶基金全日操作倒虧200點,大量空頭頭寸沒有平倉,而且還不知道這個是否又是要套達尼爾進去的空頭陷阱。

    作為總指揮部的蝴蝶基金被風水局擊破,其他基金也出現了不同的意外情況,有的總機出現故障,有的出現嚴重人為操作失誤,還有的基金管理人急病進了醫院,達尼爾則要面對布朗的痛罵。

    天亮的時候蝴蝶基金交易廳里空無一人,全部交易員都回家休息去了,只有達尼爾坐在玻璃房里看著屏幕。屏幕里的雙下巴大胖子白人正在瘋狂地切著一塊滲血的牛排,一邊指著達尼爾的鼻子破口大罵。

    達尼爾的臉黑得不能再黑了,他硬著頭皮對布朗說︰

    “昨天開始半小時頭空順利造成高位建立的頭寸太少了,指數打下去後才建立空頭頭寸的成本又太高,所以經不起沖擊,不過虧損的頭寸還沒有平倉,如果再給我一套資金,今天可以一舉拿下海峽時報指數。”

    “操#你#媽的黑屁眼,你知不知道索羅斯要用多少錢?你知不知道你用了多少錢?你他媽已經用了二十億美元,加上槓桿虧損已經達到一百二十億……”布朗氣得快要噎死了,他把嘴里的肉吐出來接著罵︰“現在你他媽還要資金?現在你要的是追加保證金!”

    ︰達尼爾是進過監獄的人,這種囚犯似的對話讓他有點抽離不了監獄的氣氛,他也沖著布朗喊叫起來︰“我一個星期前就做好了藍皮書,上面寫明了會出現什麼最壞狀況,還寫明了要準備多少資金解決問題,你有沒有看過他媽的藍皮書!我自己也押上了五千萬,我必須要把新加坡打下去。”“你那五千萬算個屁,你的藍皮書上沒有寫集體食物中毒,沒有寫要準備第二套交易員,人人都滿地拉稀就你一個沒事,你他媽是不是商業間諜!”布朗拿起盤子連著半塊牛排把屏幕和鏡頭砸爛,達尼爾嚇得抖了一下。布朗停了一會低沉地說︰

    “今天從都市銀行轉二十億給你,明天這個時候你要麼給我贏,維京群島的天堂在等著你,要麼就下地獄見鬼去吧……”

    一輛豪華敞篷婚禮花車停在百老匯大街旁,前面就是華爾街公牛,它低頭用牛角抵著從百老匯大街直沖而來的煞氣,正是這頭鼓舞精神的銅牛從風水上支撐著華爾街最近二十年的發展,把每一個危機都化解成重新向上的動力。但是今天安良要改變這個上帝的安排,那怕只有一天。

    安婧穿著白色長裙禮服,頭上戴著白紗花環,扶著李孝賢慢慢走下花車來到華爾街公牛前面;李孝賢穿著款式簡約的婚紗突顯出腰身縴細柔美,她頭上披著白紗,微笑著邁向安良。她眼前一片漆黑,可是心里光明聖潔,她知道再向前走幾步,就會踫到那個不知道為什麼會一直日思夜想的男人,不知道原因但就是知道這個人會陪著自己一生一世。

    安芸今天仍然穿著一件飄逸的中國長衫,不過長衫的顏色換成了莊重的朱紅色,精神利落的短發在額前挑起幾束長發垂下,使她看起來低調而雍容華貴。她象嫁出女兒的母親那樣讓李孝賢挽著自己的手臂,把她帶到公牛前。

    聖神修女院的一群修女穿著瓖綠邊的黑袍簇擁著慈祥的柏寧嬤嬤等待主婚的時刻,安良和劉中堂穿著黑色燕尾服站在柏寧嬤嬤身邊。安良看到李孝賢走過馬路,擔心地向前移動了一步想去牽著她,劉中堂拉住他的手臂,笑著對他點點頭讓他放心。

    四周是來自世界各國的游客和三三兩兩維持秩序的警察,這時沒有人喧嘩,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意期待著幸福的一刻。安良身後站著一群來游玩的小孩,他們似乎和安良一樣緊張,還有調皮的小孩跑到安良面前用力看他的臉,不過安良的眼里只看到一個人,上帝安排給他的另一半。







第一百二十八章 鏡藏牛


    都市銀行被大客戶抽走資金和分拆拍賣的消息一夜之間傳遍了全球,每個人都聽說這是謠言,可是每個人都只希望別人相信這是謠言,直接投資者馬上在開市後賣出都市銀行的股票,投機客則緊緊捉住了這個大屠殺的機會,人人都看到股價在開盤後就象從山頂上滾石頭一樣傾瀉下來。

    蒙特利資產管理公司不斷增持都市銀行的信用違約掉期合約,這種合約可以在股價下跌時獲得越來越多的賠款產生巨額盈利。這個新消息傳到華爾街的每個角落時,各個投資銀行不論規模大小紛紛加入戰團,象蒙特利一樣增持信用違約掉期合約,然後集中沽空都市銀行,最後發展到惡性互相沽空,這一天華爾街變成了血腥獸籠。

    達尼爾要求增加的資金沒有順利轉入蝴蝶基金,因為都市銀行股票被沽空的第一天上午就下跌了百分之二十,市值飛速下降使銀行完全喪失了現金流動力,這時都市銀行寧願保留現金應對隨之而來的全球性擠兌,也不會向外借出一美分。戴維斯催動對沖基金狼群瘋狂襲擊都市銀行,這個龐然大物有過百年歷史,在華爾街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如果不是安良給戴維斯這個膽子,他絕不敢輕易出手。但是多年的合作讓他了解安良的能力,只要安良敢布下風水局,他就敢向前沖。

    第二天晚上,達尼爾用有限的資金和人力再次做空新加坡市場,卻迎來了海峽時報指數和其他主要指數的大舉反撲,指數回到3200點以上的正常水平。達尼爾一方面把股票斬倉出局保存最後一點資金,一方面把到期的期貨合約轉到下個月,以求延遲損失等待下一次反擊。布朗已經打過電話來叫達尼爾跳樓自殺,達尼爾差點就砸開窗戶往下跳了,因為他過去賺的錢都押在這次空頭大戰中,斬倉逃出的最後一點資金還不夠交下個月豪宅和名車的供款,他順應潮流地加入了次貸危機的斷供一族。

    清晨安良打過電話給戴維斯,告訴他馬上要結婚的喜訊,戴維斯很為他高興,馬上說要來參加婚禮,還會送給他一份最好的結婚禮物,但是安良要的不是這些。他請求戴維斯繼續對都市銀行進行襲擊,只要可以動搖都市銀行在華爾街的地位,把它趕出國際投資市場,就是最好的結婚禮物。

    “我要在宣誓的時候看到都市銀行摔成爛泥,戴維斯,答應我……”

    每天早上回華爾街之前,戴維斯都會去固定的理發店修整一下一絲不亂的銀發,他揚手讓理發師停下來,想了一會緩慢地說︰

    “良,都市銀行象華爾街的大樹一樣根深蒂固,而且他們的勢力遠不止在金融界,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事實上這次襲擊出乎意料的順利,在平時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再來一次都市銀行會象海嘯一樣反撲。我們不能長期和都市銀行為敵,它是個可怕的敵人,老實說昨天我已賺夠了,再主動出擊的話可能就會象你預言的那樣,我會被推上被告席……我有點好奇,為什麼是都市銀行?”

    安良看看仍在床上熟睡的李孝賢,輕輕走出房門說︰

    “都市銀行不只是銀行,他們和對沖基金聯手組成了一個叫做貓的集團,投資了大量控制新興國家的項目,這些項目會催毀根基不穩的國家,可以制造金融危機和國家動亂從中牟利;他們還和恐怖分子合作,開發毀滅性武器,他們不是在擴張金融而是在建立一個恐怖帝國。這和戴維斯基金會創造開放社會的宗旨背道而馳,它不僅是我的敵人,也是你的敵人。我知道錢只是你的工具而不是目標,你有關注人類的理念,這也是我為什麼願意成為你的顧問的原因,就算你今天不出手,明天、明年你面前的敵人同樣是他,為什麼不現在做?相信我,我會讓都市銀行和整條華爾街都失去抵抗力,這次大清洗就由你來進行。”

    戴維斯沉默了一會說︰

    “有自己的原因嗎……為了你太太?”

    安良的回答簡短明確︰“是的。”

    戴維斯笑著說︰“很好,有這個原因足夠了。”

    華爾街公牛位于百老匯大街最後的分叉路中間,兩邊是馬路和停車線,路邊除了停著花車還停著一輛載滿大鏡幕的貨車,這台車是劉中堂安排玻璃店停在這里的,站在公牛的頭部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車上的鏡子映出公牛的頭,這是安良精心布置的風水局。

    這頭公牛十多年來象保護神一樣抵擋著從紐約中城直沖而來的煞氣,為華爾街守財護穴。但是它的兩只牛角其實並非正對百老匯大街的中軸線,而是略歪了一點點斜指向左側,在公牛視線前面豎起大鏡,就象在公牛前放上另一頭公牛,按坊間風水師的說法,公牛會忙著斗牛而忘記了擋煞。其實在風水里鏡子有收煞的作用,公牛化煞的氣勢被藏入鏡中,百老匯大街的龍氣就會無遮無擋直沖進紐約灣,破解了華爾街混然天成的金牛斗煞局。華爾街失去保護神的力量,加上各種外力的推動,只會陷入混亂的衰退中。

    而且在安良的布置下,華爾街公牛的四周還鋪上了紅地毯。

    這時四周一片寧靜,警察把剛開過來的汽車攔在前面,把手指放在嘴唇前面讓司機安靜下來。柏寧嬤嬤站在公牛前面等待著一對新人神聖的承諾……

    “我願意。”

    “我願意。”

    鼓掌聲和喝采聲在安良和李孝賢身邊響起,修女們和游客把紅色的金箔彩花拋上天空,灑落在公牛和每個人身上,還有修女在公牛頸上掛了紅色的花環。安良把鑽石戒指戴上李孝賢的中指,在全世界游客的祝福中深深擁吻自己的新娘。

    劉中堂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股票價格,都市銀行正以從來沒有過的速度向下急跌,安良接過手機給李孝賢看了看︰

    “用劍者死于劍下,用金融去傷害世界的人最終也會被金融擊倒。”

    李孝賢笑著搖搖表示看不懂,她抱著安良的脖子問

    “我應該高興嗎?”

    安良看著李孝賢純真的眼神,不禁想起那個火海中的小女孩,他用力點點頭說︰"“應該高興,這個世界必須重新分配直至公平。”

    安芸看看公牛已經被紅色金箔鋪得象頭馬賽克紅牛,她知道這個風水局已經成功地完成了安良的心願。當公牛的氣勢被玻璃鏡幕引向一側時,修女和人群攔在公牛的前面,把公牛和百老匯大街一分為二;加上五行屬火的紅地毯和紅色花環直接削弱五行屬金的銅制公牛,華爾街在這一天相當于失去了公牛的保護。這是一個婚禮,也是對企圖控制世界的野心家的反擊。

    在安良和李孝賢最幸福的時刻,她看到劉中堂牽著扣扣悄悄挪到安婧身邊,拉住了安婧的手。安婧神情緊張地抿著嘴,眼楮很精靈地到處掃視,看到安芸看著自己馬上松開手,可是劉中堂又把她的手拉回來挽住自己的手臂。安芸微笑著轉過臉,卻看到達尼爾從華爾街方向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李孝賢似乎從來不會忘記達尼爾,她一見達尼爾就格格笑著張開手等他過來擁抱祝福,達尼爾扶著她的手贊嘆地說︰

    “你今天美得象天使,小賢,祝你幸福,我愛你。”

    然後他轉過臉看著安良,他們臉上頓時象狗公見面那樣露出殺機。達尼爾皺著鼻子說︰

    “我是來向小賢祝福的,別以為我會放過你。我告訴你,我他媽的破產了,就是你搞的風水局害得我差點跳進東河。不過我改變主意了,現在我想你跳進東河。”

    他說完向前一挺肚子,把安良撞了個踉蹌。

    安良拉著他的衣領沒讓自己摔倒,把達尼爾拉到面前說︰

    “你真的粗魯了很多,你已經不象以前的達達了。你要發財我怎麼會不幫你,可是你不能為了錢去幫那些陰謀家!”

    “你他媽要是幫我的話我怎麼會破產,我一輩子都讓你毀了!你在我家布了什麼鬼風水局?你和堂在我的交廳易搞了什麼鬼?去你的,我這輩子最後悔就是認識你,快把二百五十萬還給我,你是個騙子,騙了我二百五十萬。”

    李孝賢走過來拉開達尼爾說︰

    “達達,你們是好朋友,不要這樣。不過你真的變了很多,我都有點怕你了……”

    達尼爾憤憤地放開安良說︰

    “是嗎?對不起,我自己不覺得有什麼變了……什麼,聽什麼電話?”

    他看到安良把手機遞到自己面前,一手操起電話大喝道︰

    “嘿,你他媽是誰呀……媽媽?房子……真的?哈哈哈,那太好了,噢……媽媽我愛你。”

    達尼爾把手機遞給安良,叉著腰沉著臉瞪著他翻白眼。原來安良把從達尼爾手上拿到的二百五十萬美元,買下了房屋和汽車交到他媽媽手上,這樣達尼爾一家再也不存在沒地方住和生活問題,現在他們一家要做的是重新工作創造自己的事業。

    安良沖達尼爾聳聳肩說︰

    “看,你媽媽是好人,她不會亂花錢……所以……其實有我在你擔心什麼呀!”

    達尼爾默默張開雙手擁抱安良和李孝賢,百感交集地搖著頭說︰

    “小賢,你丈夫是個混蛋,不過我們都喜歡他。”

    蒙特利資產管理公司在大通曼哈頓廣場的五十層,從這里可以俯視百老匯大街和華爾街,也可以直接看到銅公牛。戴維斯從桃木辦公桌旁走出來,他已經不用關心都市銀行的股價,因為市場已經進入慣性下跌,按金融理論來說除非出現外力干預,否則市場的方向一旦形成只會不斷繼續下去。而出現外力支持市場是不可能的,因為他看到人群擋住了華爾街公牛。

    戴維斯倒了兩杯紅酒走到窗前,把其中一杯放在窗台上輕輕踫了一下,對著公牛前的安良說︰“干杯,祝你幸福。”







第一百二十九章 孤單探戈


    紐約州警察局對美洲聯合工程集團總部內的邪教綁架案進行了密集調查,公司被查封,艾琳娜被作為主要嫌疑犯被羈押。可是她一直沒有向法庭提出保釋要求,直到安良到羈押中心探視。羈押中心在紐約市政廳附近,距離華爾街並不遠,安良一個人跟著獄警走進了談話室。

    安良把一包煙放在桌上,看著艾琳娜被獄警帶進來。她穿著一身犯人號衣,可是掩不住高挑性感的身材,金發披散在臉上,從發絲後看到蒼白的臉和沉重的表情。她還沒有坐下來就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點上,靠在牆上深深吸了一煙︰“只有一包煙嗎?”

    安良也給自己點上一支煙,坐在桌子上說︰

    “為什麼不保釋,穿成這樣上法庭對你很不利……請律師了嗎?”

    艾琳娜慢慢抬起頭看著自己吐出來的煙霧說︰

    “我沒打算出去,如果達尼爾聰明一點的話,他也會進來的。要不為老板做事,要不就到這里躲著。”

    安良明白了艾琳娜的意思,僅僅是讓蝴蝶基金破產,讓都市銀行重創,美洲聯合集團趕出美國,也不代表貓會從世界上消失。艾琳娜如果願意回到美洲集團工作,以貓的實力隨時可以讓她走出這里,可是她不想繼續以前的生活,走出去就只會象自己在新加坡那樣被刺殺。安良停了一會又問道︰

    “你殺過人嗎?”

    艾琳娜知道在祭壇上,安良和在場的人都看到了她的內心世界,這是她唯一一次向殘酷的現實世界報復,也是她人生惡夢的開始。那一天貓幫她隱藏了全部證據,可是這些證據也成了把她鎖在貓身邊的鐵鏈。她冷笑一聲說︰

    “那是該殺的人……如果你起訴我的證據不足以讓我坐一輩子牢,我就會自首這件事情。”

    安良從冷漠的眼神看到的是過去給艾琳娜留下的傷痕,可是她沒有承擔也沒有放下,而是選擇了最不明智的逃避。他突然問道︰

    “你做了這麼多基因研究,有研究過囚犯的基因嗎?你應該很清楚自己是否有這種基因,就象我可以算出一個人會不會坐牢。”

    “哼,我沒有,不過我相信人有這樣的願望總是可以實現的,或者……我可以這里把你殺了,那麼保證可以坐一輩子牢。”

    聽到這里,安良知道艾琳娜選擇了承擔,也知道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他把手上的半截煙頭扔掉說︰1H1?“我很高興聽到你這樣說。艾琳娜,你是個天才,你可以為人類做更多的事……”

    艾琳娜突然對著安良大喊︰

    “我為什麼要為人類做事?騙我的是人,害我的是人,利用我去創造所謂的新世界是人,關我進來的還是人。我以為可以信奉神,信奉一種理念,我以為堅持下去就會有希望,可是我只能不停地保護自己不被傷害,我可以為自己做更多的事嗎?誰為我做過更多的事,你不也是一直在利用我嗎?”

    安良看著艾琳娜直視自己的眼神,明白這種憤怒基于信任,如果對著一個不能了解自己的人,沒有人會承認說出真正的想法,把軟弱一的面曝露出來,安良小聲說︰

    “人沒有權利傷害別人,可是有權擁有自由。生命很寶貴,就算你知道自己會活多久,也沒有一天是值得浪費的,不要放棄……我不是和你談條件,可是我想現在你會願意多一個選擇。戴維斯基金會在推動一個癌癥基因藥研究計劃,他們很想和你合作,有能力保證你的安全。如果你願意的話在預審時做請作無罪答辯,他們會派出律師,我在法庭上也會幫助你。在這個案件中只有綁架案是重罪,其他的技術細節都可以解釋。而我……並沒有被你綁架,我只是在配合你的研究,不是嗎?

    艾琳娜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安良,安良聳聳肩說︰

    “就象精神病人要被綁起來治療一樣,我就是要這樣才可以被治好,呵呵。”

    艾琳娜沉默了很久,然後慢慢垂下雙手讓煙頭掉落地面。她小聲對安良說︰

    “抱抱我,只是……只是象朋友那樣……”

    她緊緊擁抱著安良,閉上眼楮在他耳邊說︰“不要騙我,求求你……不要騙我……”

    安芸帶著安婧和劉中堂來到中國,在江西龍虎山上遠眺著壯麗河山。安芸想讓在美國出生的安婧看看自己的家鄉,也讓真正服刑期滿的劉中堂來一次不用偷渡的風水旅行。

    他們剛剛從道教聖地天師府出來,安婧來到中國後特地做了一身長衫來襯著喜歡穿長衫的媽媽,這時穿著灰布中國長衫,拿著羅經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她跑到一個山峰頂上展開雙手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對安芸說︰

    “這里就是我們高祖太婆修練地方,風景真美啊!”

    安芸微笑著走上山頂和她站在一起,看著遠方說︰

    “這里是中國風水的發源地,也是安家的故鄉,一百多年前高祖太婆綠嬌嬌從這里出發走遍了中國,然後又走向世界,然後才有你這個小毛孩生出來。說起來也怪,我們從小發現你象她,也是小小的個子加個瓜子臉……”

    “這樣才漂亮呢……為什麼她叫綠嬌嬌,可是家譜上又寫著安青茹呢?”

    安芸深切地看著女兒的眼楮說︰“名字重要嗎?”

    “好聽的名字當然重要,要是你給我起的名字不好聽我就自己起一個。”

    安芸笑著說︰

    “你今天穿著長衫,在美國卻穿修女黑袍,但是你還是你呀。”

    安婧用力點點頭伸個懶腰說︰

    “那是。唉……在天師府打坐了幾天腳都麻了,在修道院天天跪著祈禱反而不覺得累,要是全世界都統一信上帝的話多方便。”

    山頂吹著略帶濕潤的暖風,在陽光下讓人感到詳和開朗,安芸揚手讓兩個年青人坐下,對安婧說︰

    “你在天師府學習了幾天,你認為什麼是道?”

    “張天師讓我忘記一切內觀元神,那時我覺得道在我的身體里面,那是一股力量。”

    安芸又看著劉中堂,劉中堂是飽讀詩書的中文教師,洪門白紙扇,說話自然更有水平,他象背書那樣流利地回答︰

    “《老子》說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如果可以說出來的道就不是道了,經書上的意思是道無形無跡,無處不在,我們生活在道里面卻不會去注意它,這種低調無為教會我們怎麼做人處事。”

    安芸笑起來︰

    “呵呵,你好象在說空氣似的,如果道那麼普通又無處不在,道士們為什麼還要去修練尋求呢?”

    她看著兩個神情迷惑的年青人說︰

    “我也不知道答案,只是和你們一樣有點自己的看法。婧婧,天主教的十誡中提到不能跪拜和事奉偶像,你在天師府里看到無數神像,因為你的宗教信仰而不必去跪拜,但是你依然可以感覺到什麼是道。你知道嗎?雖然道教看似很多神仙,可是剝開這些歷史留下來的外殼,本質上卻是一神論,你拜和不拜並沒有區別,能跪下來是對宗教和文化的尊重,但是只要你的心不輕視並非一定要下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道是世界的起源。信上帝的宗教在追尋上帝的啟示,他們稱為神、上帝、或者安拉;科學家在追尋宇宙的起源,他們稱為宇宙第一推動力,如果馬特維能進一步研究彌漫宇宙的3。5K微波背後的真相,他總有一天會看到同一個終極,這和道教的追求探索並沒有區別。”

    劉中堂和安婧不其然地肅然起敬,在天地之間的山頂上和亦師亦友的前輩談天說地是無上的享受。劉中堂說︰

    “所以名字並不重要,我想我明白了芸姐剛才說的意思。如果我們只是執著外形,名字這些表面現象,我們就看不到真相。”

    安芸對劉中堂說︰

    “可能我們永遠也看不到真相,可是我們還是要去尋求,只要向前走一步,就距離真相近一點。道是自然的規律,婧婧,如果你看不透上帝的意旨,又怎麼知道上帝沒有另一個名字和另一付面孔呢?

    安婧皺起眉頭指著山下的天師府說︰“所以你讓我來看上帝的另一付面孔,然後讓我離開修道院?”

    “得了吧,你天天想著溜走呢,我稍微說一下你就使勁點頭了,現在可別賴到我身上。劉兄弟,婧婧當不當修女和我沒關系,和你大有關系,以後你和她慢慢搞清楚這件事啊。”

    劉中堂不好意思地笑著說︰“芸姐可別這麼叫我,論輩份論什麼的都不能這麼叫,叫我阿堂就行了。”

    芸姐朗聲笑起來︰“剛剛才說完名字的問題,你也不要著相嘛,看開點。”安婧突然站起來說︰“我想好了,我也要有另一付面孔,我決定改名叫藍色火焰!”

    安芸說︰“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你想都不用想了。”

    劉中堂說︰“毫無想象力。哎呀,不能隨便打人啦。”

    寧靜的綠樹公墓建在紐約布魯克林一片小山坡上,從這里可以看到矗立紐約灣上的自由女神和曼哈頓連接天際的摩天大樓。這里環境清幽,但是從風水上說卻平平無奇,安良的祖先很早就在這里買下了大片土地,並且要求安家後人去世時必須火化安葬在這里。火化過的骸骨會失去大部份風水靈力,安葬在一片普通的墓園中更使風水無可發揮。安家一向有任由孩子們按自己的意願自由選擇生活的傳統,可是唯獨這一點卻是代代相傳必須遵守的鐵則。

    安良從有記憶開始第一次來這里掃墓就聽母親反復告訴他︰安家是風水世家,有足夠的力量用陰宅風水去影響後人,可是這種影響實際上剝奪了後代選擇的自由。安家的祖先希望每個人都可以按自己的想法,用自己的努力去創造命運,而不是被一掛祖墳控制,同時也不能用祖先的骸骨去為自己牟私利。

    平整的高地排列著層層墓碑,最上方的墓碑是杰克‧懷特和安青茹‧綠嬌嬌的合墓碑,從這里開始以下的每個墓碑上都是安姓的歷代風水師,他們都堅守著前輩的教誨火化後才下葬,李孝賢也不例外。

    安婧還在新加坡的時候就在電話中告訴安良,依易卦計算李孝賢只有三天壽命,這三天里她會出現臨終前的回光返照,病情會突然好轉,可這只是讓她實現夢想的最後期限。李孝賢沒有逃過死神的召喚,但是她在安良懷中,在親人的守護中安詳地離開了人世。

    幾個月後墓碑已經做好,墓碑上坐著一個大理石雕刻成的天使,天使臉上帶著恬靜的微笑,面容和李孝賢一模一樣。她身穿潔白的長袍,背後的翅膀包圍著身體,側坐在墓碑上拉起小提琴。安良穿著整潔的禮服,手捧鮮花站在天使前面小聲地說著話。

    “小賢,我的妻子。我以為上帝把你帶到我身邊是為了讓我們一起到他的懷抱,可是他只想讓我送你走。婧修女對我說,我不應該哭,因為人的壽命有長有短,只要完成了上帝的啟示和目的,人就可以完美地回到天堂。我明白你是為了讓天使們回到天堂才來到世上,你來到我身邊讓我明白愛情不是白日夢,所以我沒有哭……”

    安良哽咽了一陣,任由眼淚流在臉上,可是他沒有擦干,免得被天使看見。

    “小賢,我的妻子。媽媽說,你純潔地來到世上,你離開的時候也是純潔的。忘記是上帝給你的恩賜,因為那些過去不應該再想起;看不見是上帝對你的寵愛,因為你不必睜開眼楮看這個污濁的世界。你心里有光明,就會看到光明;你心里有愛,就會看到愛;你心里有自由,你就自由;我還知道你心里有我,所以你永遠可以看到我,所以……所以,我不應該哭。”

    “小賢,我的妻子。達達也對我說,我是風水師,應該比一般人更看得開。他說生命總是會完結的,我們做得已經很完美了,我們之間有真正的愛情,那怕只有一天,一個小時,這一生都沒有白過……你們真是好朋友,說出來的話都一樣。對了,你走的那天達達和我喝了很多酒,不過他喝得更多,後來醉了。”

    “小賢,我的妻子。你喜歡音樂,可是我沒有很多時間聽你演奏,我讓你的靈魂帶上了你喜歡的小提琴。我不知道還可以為你做些什麼,但是你知道,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做一切事情。我已經算不準自己的命運,艾琳娜說3。5K微波改變了我的基因,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和你在天堂見面,我只希望可以快一點。不過我的心沒有變,我愛你,永遠愛你我的妻子。”

    安良放下鮮花,靜靜地坐在墓碑旁邊讓風把淚水吹干。

    他從懷里拿出一台小巧的女式手機,用雙手緊緊地捂著,這是李孝賢一直帶在身上物件,只因為手機里存著她和安良的第一次合照。合照里的安良傻傻地笑著,李孝賢象調皮的小兔子拔著他的胡須。

    四周響起小提琴的聲音,奏起著名的阿根廷探戈舞曲《一步之遙》,安良愕然地抬起頭,遠方一支樂隊在演奏著音樂,李孝賢穿著紅衣吊帶長裙,帶著微笑從草地上慢慢走過來。

    安良站起來向前走去牽起李孝賢的手,拉高一點讓她從臂環下熟練地轉著圈穿過,再拉到自己懷中。隨著有激動人心的主旋律響起,他們擁抱著走出優雅的側行連步,但是他們的眼楮一直沒有離開對方……

    守墓人拄著割草機遠遠看著山坡頂,一個高大的中國青年在天使墓碑前抱著無形的舞伴,全神貫注跳起一個人的探戈,他手上握著一台響著音樂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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